对,这些东西,可就再也得不到了。”
帐中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尤豫之色。
他们不得不承认,布和说得没错。
大明带来的不仅是威慑,还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那些中原的奢侈品,早已融入了他们的生活,成为了他们身份与地位的像征。
而稳定的贸易,也让部落的生活越来越富足。
桑噶尔寨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
他心中的野心与骄傲,在大明的绝对实力与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最终,他只能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不再多说什么。
明安看着儿子颓然的模样,又看了看帐中其他首领沉默的神情,心中也渐渐明白了布和的苦心。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布和的肩膀:“大王说得对,是我们太过执着于过去的荣光了。大明之势,不可逆也。为了部落的存续,出兵,是唯一的选择。”
孔果尔也点了点头,脸上的愤愤不平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认命的平静。
“既然如此,便按大王的意思办吧。只是,要让将士们多加小心,尽量减少伤亡。”
布和看着众人终于达成共识,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所谓的黄金血脉、一统草原的梦想,都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唯有依附大明,顺应时势,才能让科尔沁部在这片草原上长久地存续下去。
“传我命令!”
布和站起身,语气重新变得坚定有力。
“即刻挑选四千精锐骑兵,务必是弓马娴熟、敢打敢拼的勇士!粮草军械加紧筹备,十日之后,准时开拔前往开原,与大明边军汇合!”
“遵令!”
帐中众人齐声应道。
王帐外的朔风依旧呼啸,但帐内的气氛却已彻底平静下来。
科尔沁部的铁骑,即将踏上前往朝鲜的征程。
他们或许心中仍有不甘,但在大明的绝对实力与利益诱惑面前,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臣服。
而这,正是大明“以夷制夷”战略的精妙之处。
用利益拉拢,用强权威慑,让草原各部心甘情愿地为大明所用,成为大明开疆拓土的锋利刃锋。
另外一边。
阿巴嘎哈喇山的秋意比科尔沁草原更浓,枯黄的牧草漫过山脚,将察汗浩特(白城)包裹在一片萧瑟之中。
这座曾经像征漠南草原霸权的王城,如今虽依旧金顶巍峨、狼旗飘扬,却难掩骨子里的压抑。
察哈尔部的王帐内。
额哲身着银狐裘袍,端坐于虎皮王座之上,目光复杂地望着阶下的明朝使者。
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间依稀有其父林丹汗的英武,却少了那份纵横草原的桀骜,多了几分隐忍与谨慎。
三年前,察哈尔部还是漠南草原说一不二的霸主,林丹汗挥师四方,无人敢撄其锋。
可如今,父亲被囚京师,部落精锐折损大半,察哈尔部早已沦为仰明朝鼻息的附庸,连王城的安危,都要看大明的脸色。
面对明朝使者,额哲没有半分草原大汗的倨傲,反而起身离座,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躬敬笑容,语气谦卑:“使者远道而来,一路劳顿,快请上座。”
使者身着绣着飞鱼纹的官袍,身姿挺拔,目光扫过帐内陈设。
虽仍不失华贵,却比传闻中林丹汗时期简素了许多,心中暗暗了然。
他微微颔首,算是还礼,开门见山说道:“大汗不必多礼。此番前来,乃是奉辽东督师与威虏伯之命,传大明皇帝旨意:
朝鲜内乱,叛贼勾结倭夷,危害边疆。
朝廷已决意出兵平叛,特召察哈尔部出兵三千精锐骑兵,十日之后赶赴开原汇合,共讨逆贼。”
额哲心中一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三千精锐,几乎是察哈尔部现存战力的三成。
父亲被囚后,部落内部本就人心浮动,若是再调走精锐,一旦遭遇其他部落觊觎,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转念一想,明朝的威慑力如同悬顶之剑,建州女真的复灭犹在眼前,察哈尔部早已没有违抗的资本。
尤豫不过片刻,额哲便压下心中的顾虑,缓缓点头:“大明的旨意,本汗自然遵奉。三千精锐,十日之内,必当集齐,绝不敢误了大军行程。”
使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正欲开口许诺岁赏,却被额哲抬手打断。
“不过。”
额哲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望着使者,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本汗有一事,想恳请大明恩准。若是朝廷应允,察哈尔部不仅出兵三千,更愿效死力,为大明扫清朝鲜叛贼与倭夷!”
使者挑眉:“大汗但说无妨。”
“请大明将顺义王的爵位,重新赐予我察哈尔部!”
额哲一字一顿,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顺义王的爵位,本是明朝册封给察哈尔部的最高荣誉,如今仍在其父林丹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