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猫贪余温>其他类型>皇明> 第531章 盐神索命,黑手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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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盐神索命,黑手现行(4 / 5)

,实则成了压垮灶户的又一座大山。

按规定,每大引盐折银约二钱,灶户需先将煮好的盐卖出换银,再用银两缴纳盐课。

可在商运不发达的偏远盐场,盐的销路本就狭窄,“灶户卖盐得银难,完税更难”成了普遍困境。

许多灶户煮出的盐堆积如山,却找不到买家,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盐课逾期,被官府追逼催讨。

雪上加霜的是,天启三年的山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天灾浩劫。

“春陨霜杀桑,地震频发;夏月地裂,黑血溢出”。

灾难对盐场的破坏几乎是毁灭性的。

海溢之时,海水倒灌,大片盐田数年之内难以恢复。

干旱降临,海水浓度骤降,煮盐需消耗数倍的柴薪与时间,产量却大幅锐减。

而盐场潮湿闷热的环境,更是滋生瘟疫的温床,“灶丁死者相枕于路”,劳动力锐减,盐场近乎停摆。

天灾未平,人祸又至。

盐官们借着巡场之名,行勒索之实,“每出巡,巡捕人往往私怀官盐,所至求贿,稍不如意,则以所怀诬以为私盐”,灶户们稍有反抗,便会被扣上私盐的罪名,轻则破财免灾,重则家破人亡。

盐商们则相互勾结,肆意压低收购价。

一引官盐的市价约三两白银,而盐商给灶户的收购价却常常不足一两,巨大的差价尽被盐商盘剥。

更有富户趁机放高利贷,“利滚利”之下,许多灶户迅速陷入债务深渊,最终“贫灶无田”,只能被迫依附富户为佣,任人宰割。

除了沉重的盐课,灶户们还需承担里甲、均摇等各类摇役,“一丁身兼数役,疲于奔命”,根本无力专注于盐业生产。

到天启三年,山东盐场的贫富分化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富灶们“田连阡陌”,不仅拥有大片肥沃的盐田和精良的煮盐工具,还役使着贫苦灶户为其劳作,甚至涉足盐商生意,富可敌国。

而贫灶们则“无立锥之地”,只能租种富灶的土地或受雇为佣,辛苦一年所得“仅够糊口,难完税银”,常常因欠税被官府追得流离失所。

最悲惨的是那些雇工,多为“失去自由的罪犯和失去土地的贫苦农民”,雇主仅以少量粮食支付工钱,他们蜷缩在盐场边的破茅屋里,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左光斗将这些见闻一一记录在册,心中愈发沉重。

山东盐政的症结,看似在于盐引制度的僵化,实则是官、商、富户相互勾结,形成了一张盘剥灶户的巨大网络。

这张网络之下,官盐产量被刻意压低,盐税收入寥寥无几。

而基层灶户为了活命,只得挺而走险倒卖私盐。

即便官府处以极刑,也挡不住求生的本能。

这场盐改,绝非调整赋税、更换官员那么简单。

要撼动盘根错节的既得利益集团,要让濒临崩溃的盐场重焕生机,要让数万灶户摆脱绝境,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山东的盐政改革,注定是一场硬仗,其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江南的勘乱之战。

虽然皇帝让科学院改进了晒盐的技术,但左光斗明白,山东的盐政败坏,根子不在技术上面,而是在走私私盐,官商勾结等方面。

这些事情不解决了,这晒盐的技术,再厉害也没有用。

不过,左光斗在山东的数月奔波,却也并非毫无斩获。

盐场势力盘根错节,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撼动,早已暗中布局。

在十九个盐场中,或策反了不满贪腐的底层盐官,或联结了饱受压迫的老灶户,甚至安插了心腹之人潜入关键机构,这些眼线如同蛛网般铺开,日夜搜集着盐官、盐商相互勾结的实证,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一举撕开这层黑幕。

废除苛捐、理顺盐引、打击贪腐、体恤灶户————

可这畅想尚未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左公!大事不好了!”

成国公朱承宗脚步跟跄,掀帘而入,额角布满冷汗。

“泺口批验所的老盐吏周廉————死了!”

“什么?!”

左光斗猛地从椅上站起,手中的朱笔“啪”地掉落在地,墨汁溅染了地图上的盐场标记。

他面色瞬间煞白,随即又涨得通红,眼中满是震惊与震怒。

泺口批验所乃山东盐运司内核机构,掌管盐引核验、分销登记,是盐政体系的关键节点,而周廉绝非普通老盐吏。

他是左光斗费尽心力策反的眼线,手中握着近五年盐引舞、官商勾结的内核帐册,是扳倒盐政黑手的关键棋子!

“竟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左光斗咬牙切齿。

“这是明着跟朝廷的盐改作对,跟我左光斗作对!”

此刻天刚蒙蒙亮,晨雾尚未散尽,左光斗却已顾不上这些,沉声道:“立刻备马!随我赶赴泺口批验所,查看周廉尸体,保护现场!一丝一毫都不许动!”

“理应如此!”

朱承宗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敢耽搁,当即转身传令。

片刻后,百馀名精锐护卫整装待发,左光斗与朱承宗翻身上马,马蹄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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