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人,而老营乃是大顺军的内核战力,掌控了老营,便等于握住了实权。
他身为无锡无为教的教首,信徒虽众,却始终缺少兵权支撑,如今这诱惑如同毒酒,明知饮下可能万劫不复,却让人无法抗拒。
他低头沉吟片刻,拂尘的穗子在指尖缠绕,心中早已权衡利弊:
王好贤重伤垂死,王明璋年幼无能,李铁头手握兵权,大势已去。
与其坚守所谓的忠义,不如赌一把,换取泼天富贵。
想到这里,孙老道缓缓抬起头,对着李铁头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将军若真能信守承诺,老道愿效犬马之劳。你打算怎么做?”
李铁头见他应允,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
他转头看向供案上的王好贤,眼中再无半分敬畏,只有冰冷的杀意。
王好贤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背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想要呵斥,却因伤势过重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逆贼!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李铁头冷笑一声,一步步朝着供案走去。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掐住王好贤的脖颈。
王好贤本就身受重创,肩臂断裂、剧毒侵体,此刻被死死扼住咽喉,顿时呼吸困难,脸色涨得发紫,双脚胡乱蹬踹,双手拼命抓挠着李铁头的手臂,却只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李铁头,你这叛逆!”
“你不得好死!!”
谩骂声断断续续从王好贤喉咙里挤出,带着绝望的哭腔。
但李铁头不为所动,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青筋暴起。
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王好贤痛苦扭曲的脸庞。
他的眼神从愤怒、惊恐,渐渐变得涣散,最终定格在极致的不甘与怨毒上。
不过片刻功夫,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双腿停止了蹬踹,双眼圆睁,舌头微微吐出,彻底没了气息。
一旁的徐承业早已吓得浑身僵硬,如同被钉在原地。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李铁头那双沾满血腥的手,连呼吸都忘了,冷汗顺着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襟。
弑君!
这是赤裸裸的弑君!
昔日并肩作战的天将之首,竟然在佛殿之上,亲手掐死了他们拥立的帝王!
巨大的惊骇让他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李铁头缓缓松开手,王好贤的尸体软软地倒在供案上,双目圆睁,死不暝目。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血污的手掌,又抬眼看向瑟瑟发抖的徐承业,“徐承业,你方才,都看见了什么?”
徐承业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他瞬间明白,此刻稍有迟疑,便会落得和王好贤一样的下场。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住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斗:“臣————臣什么都没看见!方才陛下因伤势过重,毒发攻心,已然驾崩了!
“”
“哦?”
李铁头挑眉,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肩膀。
“还有呢?”
还有?
徐承业的心脏狂跳不止,大脑飞速运转。
他知道,李铁头要的不是简单的“驾崩”,而是名正言顺的继位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谄媚:“陛下驾崩前,曾留有遗诏————将大顺天下,托付给将军您!让您继承帝位,稳定大局!”
“哈哈哈!!”
李铁头闻言,仰头发出一阵狂笑。
“说得好!说得太对了!”
他伸手拍了拍徐承业的后脑勺,语气中带着满意:“起来吧。本帝登基之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徐承业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起身时双腿还在发软。
孙老道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手中的拂尘轻轻晃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执掌老营、权倾朝野的未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大雄宝殿外便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张二娘领着一身素色锦袍的太子王明璋,身后跟着十二天将中的剩馀几位、
各州香主与护法,一行数十人缓步入内。
十八岁的王明璋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刻意挺直了脊背,腰间佩着王好贤赐下的短剑,努力摆出储君的沉稳模样。
可刚踏入殿门,众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脚步顿住。
供案上,王好贤双目圆睁,肩头的伤口仍在渗着黑血,早已没了半分生机。
往日香火缭绕的佛殿,此刻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死寂,鎏金佛象的目光仿佛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陛下!”
张二娘失声惊呼,脚步跟跄着上前,声音发颤。
“方才离去时您还能开口传诏,怎么短短片刻就————就驾崩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供案上的尸体。
“呜呜呜————陛下啊!”
一旁的李铁头突然捶胸顿足,哭得涕泗横流,鼻涕眼泪糊满了脸颊,看上去悲痛欲绝。
“陛下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