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文本标题更是触目惊心。
《天启皇帝夜会李太妃》
《天启皇帝在紫禁城酒池肉林,淫秽后宫》
《新儒实为暴政,天启罔顾圣道》
一个个标题极尽污蔑之能事,内容更是颠倒黑白、恶意中伤,字字句句都在诽谤君父、动摇人心。
魏忠贤站在阶下,偷眼观察朱由校的神色,原以为陛下会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毕竟这般恶毒的诽谤,是任何帝王都无法容忍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朱由校只是平静地翻阅着私报,脸上没有丝毫暴怒的迹象,眼神冷得象冰,仿佛在看一份与己无关的文书。
“可找到这私报的出处了?”
朱由校将报纸扔在御案上,声音平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回陛下,奴婢已经有些眉目了。”
魏忠贤连忙躬身回道:“这私报是暗中印刷,夜间在京城街巷散发的,奴婢的人已经循着油墨气味与纸张产地追查,锁定了几个可疑的印刷作坊,想来不日便能将幕后主使与同党一网打尽。”
“很好。”
朱由校点了点头,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私印私报,违背朝廷律例,已是死罪。竟敢公然诽谤君父、造谣惑众,更是罪加一等,十恶不赦!”
他抬手一拍御案,沉声道:
“传朕旨意,命东厂全力追查,无论涉及何人,何种势力,都要一查到底,连根拔起!
所有参与私印、散发、编撰这份逆报的人,全部捉拿归案,定斩不饶!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诽谤君父、动摇国本,是什么下场!”
“奴婢遵旨!”
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躬身领命。
“奴婢这就去安排,定不姑负陛下信任,将这些大逆不道之徒悉数擒获,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说完,他再次磕了个头,转身快步离去。
朱由校望着御案上那份污秽的私报,眼神冰冷。
他心里明白,这背后绝不仅仅是孔家三兄弟的不满,定然有反对新政的旧势力、甚至勾结外夷的奸佞在推波助澜。
不过也好,正好借这个机会,清理一下京城的暗流,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
魏忠贤离去后,东暖阁内复归寂静,只剩下朱由校一人。
他再次展开那份《燕京日报》,目光扫过那些不堪入目的春宫图与颠倒黑白的标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这伎俩,倒是阴毒得很。
黄色小说配春宫图,先以低俗内容勾起百姓的窥探欲,吸引眼球、加速传播,再借着这些污秽画面,夹带污蔑君父、动摇新政的私货,潜移默化地给世人洗脑。
既毁了他的名声,又能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对新政产生抵触,可谓一箭双雕。
朱由校心中明镜似的,这绝非孔家三兄弟那等迂腐书生能想得出来的招数,背后定然站着一群被新政触及内核利益的既得利益者。
他推行的度田清亩,让隐匿田产的豪强劣绅无所遁形,断了他们兼并土地、偷税漏税的财路。
整顿盐政、开海通商,打破了旧有盐商、海商的拢断格局,让更多商户有了生计,却也得罪了盘踞多年的利益集团。
改革科举、重用实干之臣,又让那些靠着门第、关系上位的庸碌之辈没了出路。
这些人恨他入骨,却偏偏无可奈何。
紫禁城早已被他经营得铜墙铁壁,厂卫眼线遍布宫墙内外,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别说刺杀,便是想靠近他三尺之内都难如登天。
公然反对?
更是痴人说梦。
他重用厂卫,就是要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这些年因反对新政、贪赃枉法而掉脑袋的官员、豪强不在少数,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赌。
想要集体辞职逼宫?
他们又没那个统筹能力。
新政虽触动了旧势力的利益,却也惠及了更多人。
清田让无地农民分到了土地,日子日渐宽裕。
开海让许多勋贵、臣僚、沿海百姓多了营生,商贸繁荣带动了无数产业。
重用能臣让寒门士子有了晋升之路,吏治也愈发清明。
如此一来,即便有几十甚至上百个官员辞职,也根本无伤大雅,朝廷有的是愿意为新政效力的实干之才。
走投无路之下,这些人便想出了这般阴恻恻的招数,妄图用流言蜚语毁掉他的名声,让百姓离心、朝臣动摇,从而阻碍新政的推行。
朱由校想起后世的雍正皇帝,同样是推行改革、触动既得利益,同样被污蔑得一文不值,最后竟要亲自写下《大义觉迷录》,奔走相告为自己辩解,反而越描越黑,徒增笑柄。
他可没那个闲工夫跟这些跳梁小丑一般见识。
流言蜚语?
让他们说去便是。
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日子过得好不好,新政好不好,不是靠几篇污秽小报就能颠倒的。
只要他持续推行新政,让天下人都能尝到甜头,这些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但宽容不等于纵容。
朱由校将私报狠狠掷在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