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商扫清障碍。”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真实意图:
“若是陛下有诚意促成合作,或许可以允许我国在小琉球划定一块局域,作为海军休整、商船补给的据点。
也好就近协助大明巡查海域,抵御海盗与其他西洋势力的侵扰。”
“据点?”
朱由校嗤笑一声,眼底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他哪里听不出这“据点”背后的猫腻?
分明是想效仿澳门的模式,在中国台湾谋取一块殖民地,进而取代李旦的势力,拢断通往日本的商路!
这些西夷,骨子里就带着掠夺的本性,稍有机会便想蚕食大明的领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当即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带半分转寰的馀地:
“李旦之流,不过是些苟延残喘的跳梁小丑罢了。
我大明水师只需一出动,收拾他们易如反掌,何须劳烦葡萄牙费心?”
话音未落,他向前一步,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的气场骤然凌厉起来:
“至于你说的‘安营扎寨’,澳门本就是我大明的领土,你葡萄牙不过是借地暂居,每年缴纳五百两银子的租金,便敢将其视为己有?”
他眼神如刀,直直刺向安杰丽卡:
“如今你竟敢觊觎小琉球,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若是葡萄牙愿意安分合作,通商、贸易皆可谈。
可若是执意要染指我大明领土,朕不介意即刻收回澳门,将你们的人尽数驱逐出境!”
“轰”的一声,这番话如惊雷般炸在安杰丽卡耳边,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被朱由校一眼看穿,更没料到这位年轻帝王如此强硬,直接拿出收回澳门作为威胁!
澳门是葡萄牙在远东最重要的据点,一旦失去,葡萄牙在南洋的贸易网络将彻底崩塌,多年经营的心血毁于一旦。
她强装镇定的表情瞬间瓦解,慌忙躬身辩解:
“陛下息怒!外使只是随口一提,并无他意,不过是想为两国通商略尽绵薄之力,还请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朱由校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她生得再美艳,说得再动听,骨子里的掠夺本性也不会改变。
他之所以暂时容忍葡萄牙在澳门的存在,不过是眼下大明需集中精力改革内政、发展水师,暂时无暇顾及罢了。
待日后大明水师足够强大,殖民地遍布南洋,别说收回澳门,便是拿下吕宋、马六甲,也并非难事。
毕竟
自南宋以来,便有无数汉人迁徙至此,开垦荒地、创建聚落,如今已是吕宋不可忽视的势力。
有这些华人作为根基,大明将来经略南洋,定然事半功倍。
“最好如此。”
朱由校语气冰冷。
“朕可以与你通商,卖你纺纱机、火器,甚至开放更多港口与你贸易,但有一条底线绝不可触碰。
我大明的领土,一寸也不容他人觊觎。
若是再让朕听到类似的话,休怪朕不念两国邦交!”
安杰丽卡连连点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再也没了先前的从容与自得。
她此刻才算真正明白,眼前这位大明皇帝,不仅英武不凡、视野开阔,更是心狠手辣、底线分明。
想要从他手中谋取领土利益,简直是痴心妄想。
是夜。
安杰丽卡浑浑噩噩地走出紫禁城,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辞别姜半夏,如何登上返回四夷馆的马车。
她只知道自己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朱由校那锐利的眼神、不容置喙的语气,还有西苑内教场那些威力惊人的火器,以及宴席上琳琅满目的珍馐。
那顿晚膳的奢华,远超她对“盛宴”的所有想象。
尚膳监的厨子仿佛知晓她的口味,既有大明特色的龙凤呈祥、佛跳墙,汤汁浓郁、食材鲜美。
又有西洋常见的煎牛排,外皮焦香、内里鲜嫩,搭配的黑胡椒酱汁地道得让她恍惚以为回到了里斯本。
更别提那些琥珀色的威士忌、醇厚的白兰地,还有她从未喝过的桂花酒、青梅酒,入口清甜,后劲绵长。
她本想借着饮酒稳住心神,却越喝越昏沉,心中的震撼与敬畏交织,最终在酒精的作用下彻底失了方寸,连自己是如何被随从扶回四夷馆的,都毫无印象。
翌日清晨。
安杰丽卡悠悠转醒,头痛欲裂,宿醉的眩晕感尚未褪去,昨日与朱由校相处的点点滴滴却如潮水般涌来。
帝王从容的谈吐、对西方局势的精准掌控、火器演示时的震撼、提及领土时的强硬底线,还有骑射场上那英武挺拔的身影
她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庭院中含苞待放的海棠,心中长叹一声。
曾经,她听信传教士的描述,以为大明是一艘腐朽破败的旧船,君主愚昧、百姓困苦,只需稍加施压便能谋取利益。
可亲身经历这几日,她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哪里是即将沉没的破船?
分明是一头沉睡未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