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的计策!
如何才能诱敌深入,让他们乖乖踏入我们的圈套,以我之长攻彼之短,还请二位先生为我解惑!”
蔡金贵捻着颔下稀疏的胡须,眉头拧成疙瘩,迟疑半晌才开口:“陛下,明军自熊廷弼以下,个个谨慎多疑,要诱他们出关野战,怕是不易。”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在下思来想去,唯有让弟兄们佯装战败,故意露怯,让明军瞧着咱们不堪一击,生出骄狂之心,或许能引他们追入山林,再行伏击。”
何若海听得眉头微蹙,忽然眼睛一亮。
“蔡兄所言不无道理,但诱敌需看时机,不如双管齐下,断绝佛图关的粮道!”
他指尖划过舆图上的线条,缓缓说道:“陛下你看这老鸦岭,粮道从江津延伸而来,要穿过三道狭窄山谷,两侧皆是悬崖峭壁,林深草密,正是我部伏击的绝佳之地!
佛图关是重庆外围要隘,明军守关必耗粮草,若能断了这条唯一的陆路粮道,他们若是储备不足,不出一月便会陷入缺粮困境。
到时候,他们要么弃关而逃,要么就得被迫出关护粮,这便是切粮道逼敌”之策!”
帐内众人闻言,皆面露思索之色。
奢崇明摩挲着腰间的弯刀,心中却犯了嘀咕。
佛图关被明军占据近月,焉能不囤积粮草?
除非那熊廷弼脑子有问题。
可他又不愿放过这看似可行的计策,毕竟眼下除了此法,别无他途能逼明军出战。
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先如此定计了,罗干象!”
奢崇明朝着帐外大喊一声。
“末将在!”
帐外一名身材魁悟的将领应声而入,单膝跪地。
罗干象身强力壮、智勇双全,奢崇明深爱其才,重用为部将。
此刻见到爱将,奢崇明当即说道:“你率三千土司兵,明日一早去攻佛图关!”
奢崇明眼神锐利。
“只许败,不许胜!故意装作不堪一击,看看能不能引得明军冒进追击!”
他转头看向何若海。
“切断粮道之事,同步进行,让你白氏土司手底下的精锐潜伏在老鸦岭,见明军粮队便动手!”
“是!”
两人齐声领命,转身退出帐外。
翌日清晨。
佛图关下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
罗干象骑着一匹黑马,率领三千土司兵列阵关前。
可这支队伍瞧着实在狼狈。
士兵们大多穿着破皮甲,有的甚至只裹着麻布,手里的兵器不是锈迹斑斑的砍刀,就是削尖的竹矛。
队列歪歪扭扭,不少人缩着脖子,眼神躲闪,望着关城上黑洞洞的炮口,双腿都在打颤。
“攻城!”
罗干象拔出弯刀,高声呐喊,可声音里却没多少底气。
土司兵们迟疑着往前挪动,刚走到离关城三百步处,城头上突然响起“轰轰轰”的火炮轰鸣。
数枚炮弹呼啸着砸进土司兵阵中,烟尘弥漫,碎石与血肉齐飞,几名士兵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
“妈呀!快跑!”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本就心虚的土司兵瞬间溃不成军,像没头苍蝇般往后逃窜,有的丢了兵器,有的绊倒在地,被后面的人踩着往前冲。
罗干象想勒住阵脚,挥舞着弯刀嘶吼:“不许退!给我冲!”
可没人听他的,兵败如山倒,他自己都被溃兵裹挟着往后退,哪里还能组织反击。
这哪里是佯装战败,分明是真的不堪一击!
城头上的曹文诏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身披玄铁重甲,手按腰间佩刀,沉声道:“开城门!五百骑兵,随我出关冲杀!”
城门缓缓打开,五百明军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马蹄踏过冻土,扬起漫天尘土。
骑兵们手持长枪,排成楔形阵,朝着溃散的土司兵猛冲而去。
长枪刺穿皮肉的闷响、士兵的惨叫、兵器落地的叮当声混在一起,土司兵死伤惨重,丢盔卸甲,一路往山林方向逃去。
可曹文诏冲了一阵,见土司兵已逃入山林边缘,当即勒住马缰,高声喊道:“收兵!回关!”
骑兵们纷纷调转马头,有序地退回关城,没有一人冒进追击。
回到关城之上,曹文诏站在城门楼上,望着山林的方向,眼神警剔。
土司兵善守山林,若是追进去,恐遭伏击,熊经略再三叮嘱“见好就收,勿贪功冒进”,此刻自然要遵令行事。
远处山坡上,奢崇明骑着马,将这一幕看得真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原本还盼着明军骄狂冒进,落入伏击圈,可没料到曹文诏如此沉稳,明明占尽优势,却半点不贪功,说收兵就收兵。
“他娘的!”
奢崇明低声咒骂,语气里满是失望与焦躁。
“这诱敌深入之策,算是彻底用不上了!”
身旁的何若海也是脸色难看,望着佛图关坚固的城防,又看了看溃散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