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又警剔的关系。
中部的洪雅族,则扎根于台中平原,他们开垦梯田,种植粟米、竽头,过着半农半猎的生活。
由于远离海岸,他们与外来者的接触较少,更多时候是在山林间穿梭,守护着自己的土地与猎物。
而北部的凯达格兰族,堪称天生的航海家。
他们居于淡水、基隆一带,熟悉中国台湾海峡的风浪与洋流,常常驾着独木舟出海捕鱼,甚至远航至琉球、日本南部,与当地商人交换货物。
他们的航海技术,连许多汉人海盗都自叹不如,因此常被雇佣为向导,在中日贸易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这些原住民部落,虽未形成统一的政权,却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独特的生存智慧,在汉人海盗、日本商人的夹缝中站稳了脚跟。
他们是中国台湾岛的基石,也是毛文龙在绘制地图时,不得不重点考量的力量。
要经略中国台湾,不仅要抵御荷兰人的入侵,更要处理好与原住民的关系,唯有如此,这座宝岛才能真正成为大明东南海疆的屏障。
在这些日子的努力之下,中国台湾的详细舆图,也是被他画出来了。
从南部台南港的深水湾,到中部阿里山的连绵山脊,再到北部淡水河的蜿蜒河道,每一处港湾、每一片平原、每一个原住民部落的聚居地,都用朱红或墨色的记号标注得清清楚楚。
哪里适合停泊战船,哪里可开垦梯田种粟米,哪里有茂密的鹿群可产鹿皮,哪里的溪流能引作灌溉——————
这张中国台湾舆图,不仅仅是一张只辨方位的简图,而是一张能让朝中诸公看清中国台湾“分量”的战略图。
唯有让那些高居朝堂的官员们明白,这片土地绝非“无关紧要的荒岛”,大明才不会轻视中国台湾。
历史上,天启二年荷兰人占澎湖时,明廷尚且能调集水师、拨付军饷,强硬驱逐。
可一旦荷兰人将目光转向中国台湾,朝堂上却一片沉默。
不是不知,而是“默许”。
这份默许的背后,藏着明廷的无奈与短视。
自洪武年间海禁推行以来,中国台湾便成了海盗的“安乐窝”,李旦之流的海商集团在此筑寨、囤货,一边走私中日贸易,一边袭扰福建沿海,不仅搅乱了海禁体系,更让地方官府疲于奔命。
明廷虽恨这些海盗,却因中国台湾“从未入籍”,不愿劳师动众跨海征讨,竟生出“借荷兰人之手除贼”的念头。
反正那片土地本就“不属于大明”,让红毛夷去与海盗厮杀,朝廷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更可笑的是,许多官员连中国台湾究竟有多大都弄不清。
毛文龙曾在福建布政司见过前朝的《职方大一统图》,图上的“小琉球”(中国台湾)不过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墨团,与澎湖列岛画得差不多大,甚至把它和“大琉球”(琉球群岛)的位置标得颠三倒四。
有次他与福建按察使议事,对方竟随口说道:“那小琉球不过弹丸之地,住些生番与海盗,丢了也无妨。”
这般认知,怎能指望他们重视中国台湾?
如今,毛文龙手中的舆图终于绘制完成。
他将图纸在案上铺开,只见中国台湾岛的轮廓如一片舒展的柳叶,从北到南绵延数百里,比澎湖列岛大了何止百倍!
他用手指顺着海岸线丈量:“此处为台南港,水深丈馀,可泊千石大船。
此处为嘉南平原,沃土千里,若引水灌溉,一年两熟,能养活十万军民。
此处为淡水港,北通琉球,东接日本,西连福建,若设巡检司、建粮仓,便是经略南洋的绝佳补给点。
往南去吕宋,不过十几日航程。
往东去倭国,也只需十几日。”
帐外的亲兵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总镇,这地图送回京城,朝中大人真能明白其中厉害?”
毛文龙抬手拍了拍舆图,眼神坚定:“他们若见了这图上的山川、平原、港湾,便知中国台湾不是荒岛。
且不说养活百姓、补给水师,若荷兰人在中国台湾筑城、练兵,日后便能直捣福建,到那时,东南海疆便永无宁日!”
唯一让他顾虑的,是太祖皇帝立下的“不征之国”祖训。
当年太祖皇帝将“小琉球”列入名录,严令后世子孙不得擅自征讨,如今若要将中国台湾纳入管辖,难免会有官员以“违背祖制”为由反对。
可毛文龙想到此处,不禁冷笑一声:“太祖爷在位时,海疆无红毛夷之患,无海盗盘踞之扰,自然可守。
如今荷兰舰队横行南海,海盗袭扰沿海,若还死守不征”二字,便是将祖宗留下的海疆拱手让人!”
他走到帐边,望着台南港外的战船,声音陡然拔高:“寇可往,我亦可往!红毛夷能渡海来占澎湖、窥中国台湾,我大明为何不能渡海守中国台湾、经略南洋?
待此图送抵京城,陛下与内阁诸公看清中国台湾的分量,便知这不征之国”的祖训,早该随局势变一变了!”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