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铄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好!樊龙叔,西南的天,该变了!等你带着兵马回来,就是咱们动手之日!”
西南即将动荡,而天启二年腊月廿八的北京城,却热闹非凡。
正阳门外的大街上,人潮涌动。
朱红的春联纸在小摊上摞得老高,摊主用冻得通红的手捋着纸边,高声吆喝“洒金春联嘞!五文钱一副,贴门上保来年顺遂!”。
糖画儿的铜勺在青石板上流转,转眼便画出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引得穿棉袄的孩童围着拍手,手里的糖葫芦还滴着糖汁。
更有卖灯笼的铺子,挂着走马灯、宫灯,烛火在灯里晃,映得灯面上的“五谷丰登”“国泰民安”愈发鲜亮。
江南的民乱,西南的情况,仿佛没有影响到这座城池一般。
城根下晒太阳的老人们,手里转着核桃,聊的是“城西张屠户今年宰了三十头年猪”“东胡同李家小子中了秀才”,偶尔有人提一句“江南乱了”,也会立刻被旁人打断:
“乱也乱不到咱北京来!你看粮店的米价,半年没涨过,咱有饭吃,管那些干啥?”
这话不假。
换在万历年间,若是江南漕运断上一月,京师米价能翻三倍,百姓们早该攥着铜钱精打细算,连过年的肉都舍不得买。
可如今,粮店门口的米价牌稳稳钉在“每石五钱”,和开春时没差分毫。
杂粮铺里的番薯干堆成小山,一文钱能买一大包,穷苦人家也能煮上一锅番薯粥,就着咸菜过年。
这安稳,全靠陛下两年前推的新政。
先是派洪承畴去北直隶度田,把那些被豪强兼并的荒田、闲田都清了出来,分给流民耕种。
又从西夷引种了番薯,这作物不挑地,旱涝都能收,去年北直隶的番薯收成,够养活几十万张嘴。
就连江南逃难来的百姓,也没成了乱子。
官府在通州、涿州设了安置点,给他们分种子、农具,愿意去辽东的给盘缠,愿意留在北直隶的,就编入里甲,分块地种。
这些逃难的江南人里,不少是带着家底的。
有苏州的绸缎商,在王府井开了家新铺子,卖的锦缎比旧铺子还便宜。
有杭州的书商,运了一船善本过来,在琉璃厂摆了摊,引得文人墨客天天去逛。
还有松江的布商,雇了本地的妇人织布,把松江布卖到了宣府、大同。
他们带来的银子和手艺,反倒让北京更热闹了。
最热闹的,还要数码于棋盘街的大明银行。
这几日,银行门口的青石台阶上,从早到晚挤满了人,连门口的石狮子旁都围了圈人,踮着脚往里面瞧。
银行的朱漆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柜台后,伙计们穿着统一的青布长衫,手里拨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隔着街都能听见。
“掌柜的,我存五十两,存一年,到时候能拿多少?”
一个穿短打的小商贩,攥着布包,里面是他攒了很多年的老本,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柜台后的伙计笑着点头,拿出一张印着龙纹的天启宝钞存单,一边填一边解释:
“大爷您放心,咱大明银行是陛下开的,存钱不仅不收手续费,还有利息。
一年期是一分利,您存五十两,明年今日来取,就能拿五十一两。
连本带利,分文不少。
要是存三个月,就是一厘利。
存六个月,三厘利,您看您想存哪种?”
“存一年!存一年!”
小商贩连忙点头,眼睛都亮了。
以前他把银子藏在床底下,总怕被偷,现在不仅安全,还能多拿一两,这好事哪儿找去?
不远处,一个戴方巾的管家,正指挥着两个挑夫,把沉甸甸的银箱抬到柜台前。
这是江南来的盐商王家的管家,上个月刚把家眷接到北京,家里的银子堆在厢房里,夜里总睡不安稳。
“掌柜的,这里是两千两,存一年。”
管家递过一张银票。
“咱就信陛下的银行,比自家地窖安全多了。”
伙计接过银票,麻利地办好手续,递回天启宝钞存单:
“王管家放心,您这存单盖了户部的印,丢了也能补,凭您的腰牌就能取。”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大明银行上演。
不到一个月,银行吸收的存款就破了千万两。
有百姓攒的碎银,有商人周转的资金,更多的是江南士绅带来的家底。
他们在江南见惯了乱兵抢粮、土匪劫财,深知“钱放在家里不安全”,而大明银行是皇帝亲办的,有户部兜底,比任何钱庄都可靠。
“你说这银行能撑住吗?”
有人在门口小声嘀咕。
立刻就有人反驳:“陛下开的能撑不住?你没见上个月,城西的李家铺子着了火,银子都烧没了,去银行取了存款,立马又开了家新的!”
说话间,街对面传来一阵鞭炮声,是有家商铺开业,红纸屑飘了一地,落在大明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