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拍着肚皮往后靠,打了个酒嗝。
此时天色早已暗透,府衙外传来打更人“二更天”的梆子声,亲信以为他要歇息,刚想上前收拾碗筷,却见王好贤眼睛一亮,起身往府衙后院走:
“歇息?急什么!”
他边走边笑,嘴里念叨着。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都造反了,该享的福,半分都不能少!本教主今夜就要享受享受!”
王好贤当即朝着后院走去。
此刻。
后院的正房里,烛火早已点得通明。
五个女子正站在屋中央,一个个穿着绫罗绸缎,却都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惧意。
最左边的是嘉兴最大绸缎庄“瑞昌号”的东家之女,肌肤雪白,梳着双丫髻。
中间两个是前嘉兴通判的女儿,一个擅琴,一个擅画,眉眼间带着书卷气。
右边两个则是烟雨楼的名妓,一个叫苏眉,一个叫柳腰,身段婀挪,却也难掩徨恐。
她们都是王好贤让人从城中搜来的,要么是家世显赫,要么是容貌出众,没一个敢反抗。
王好贤迈着醉步走进屋,目光扫过五个女子,像饿狼盯着猎物。
他上前一把搂住苏眉的腰,又拽过绸缎庄的小姐,左拥右抱,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苏眉疼得低呼一声,却不敢挣扎。
“怕什么?”
王好贤贴着苏眉的耳朵,酒气喷在她脸上。
“跟着本教主,有你们享不尽的福!”
说着,他猛地伸手,一把扯开绸缎庄小姐的衣领,露出雪白的脖颈,女子吓得眼泪直流,却只能任由他摆布。
屋内很快传来女子的啜泣声和王好贤的狂笑,烛火摇曳,映在窗纸上的影子,荒唐又丑陋。
与此同时。
几百里外的镇江府城,却透着与嘉兴截然不同的肃杀。
城门外来了一队人马,甲胄在夜色中泛着玄铁冷光,每一个士兵都身姿挺拔,步伐整齐,腰间的腰刀、背上的火铳都擦拭得锃亮。
这是来自北京京营的精锐,甲胄上“京营”二字的烙印,在月光下格外清淅。
队伍最前方,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正是定远侯邓邵煜。
他穿着将军甲,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虽手握一万精锐,却丝毫不敢怠慢。
刚到镇江府衙外,他便翻身下马,让亲兵捧着兵部的文书,快步往府衙里走。
江南战局的关键,全在袁可立和张维贤手中,自己虽是侯爵,却只是来协助的,绝不能摆架子。
府衙内。
袁可立和张维贤正围着舆图议事,见邓邵煜进来,两人都起身相迎。
邓邵煜赶紧躬身行礼,双手递上文书:
“末将邓邵煜,奉陛下旨意,率一万京营精锐南下,听凭袁部堂、国公爷调遣!“
袁可立接过文书,仔细看了一遍,递给张维贤,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邓侯爷来得正好!”
他指着舆图上嘉兴的位置。
“王好贤在嘉兴已成气候,摩下虽多是流民,却也有十万之众,我等手中虽有十万兵力,却要分守江阴、常州、长兴等地,真正能调动的游击兵力,不过三万馀人,应付起来终究吃力。”
张维贤也点头附和:“京营精锐乃陛下亲训之师,战力远胜地方卫所,有这一万人加,咱们便能抽出兵,对嘉兴形成合围了!”
邓邵煜闻言,赶紧道:“末将带来的弟兄,都是京营里的老兵,擅长步战、火铳,若是要进攻嘉兴,末将愿为先锋!“
袁可立拍了拍邓邵焊的肩膀,欣慰的说道:
“有邓侯爷这话,我便放心了。先让他们在镇江休整几日,明日咱们再商议围剿之策,,c
“是!”
邓邵煜当即领命。
除了邓邵煜麾下甲胄鲜明的京营精锐,一队队插着“兵部”“吏部”“户部”旗号的马车正缓缓驶入城门,车厢里堆着的文书箱、印信匣,通过半开的车帘隐约可见。
这便是从北京南下的官员队伍,领头的几匹马上,坐着的正是庚申科进士中的翘楚:
倪元潞、卢象升、傅冠,还有十馀名同科出身的官员,个个身着青袍,眉宇间带着几分锐气。
卢象升走在最前,他穿着一身五品官袍,腰间佩着御赐的鱼袋。
他能给被破格升任兵部郎中,靠的不仅仅是陛下的看重,更是能力使然。
杨涟整顿蓟镇之后,是他接收了蓟镇,之后稳住蓟镇的。
若非不能提拔太快。
否则,他的官职,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兵部郎中。
“卢郎中,前面就是镇江府衙了。”
身旁的倪元潞勒住马,在从军机处历练之后,倪元潞被授予吏部主事的官职,他擅长文书案续,此次南下负责协助袁可立清查江南士绅的帐目。
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府衙,笑着道:“咱们这一路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平乱的时机。”
卢象升点头,目光扫过街边列队的京营士兵,语气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