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父亲既然也知道事败的风险,为何不干脆归顺袁部堂?
咱们少赚些银子,把走私西夷的路子断了,把该交的税补齐
至少能保住严家的命,难道不好吗?”
“好?”
严宽突然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你真当陛下能把江南的官绅连根拔了?”
他伸手点了点供桌上的牌位。
“咱们严家靠着这些大人物们的关系,才能把‘布税’从每匹三分降到一分,才能把棉布走私到倭国。
就算袁可立杀了周起元、汪应蛟,还会有新的官员来。
这些人要的还是好处,要的还是咱们给的‘孝敬’。”
他转过身,望着祠堂紧闭的木门,冷静的说道:
“江南的士绅商贾,早就象树根一样盘在地里,斩了上面的枝桠,下面的根还在。
陛下想靠杀几个人就改变江南?
不可能!
可若是我现在归顺袁可立,以后,这江南也没有我们严家的立足之处。”
祠堂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线香燃尽的“滋滋”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织户机抒声,显得格外刺耳。
严峻斌低着头,看着地上那片被茶水浸湿的痕迹,心里像压了块巨石。
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却又无法接受这种“以命赌利”的选择。
“别再想了。”
严宽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严厉。
“明日一早,管家会送你去码头。
记住,到了北京,不许打听江南的消息,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你是严家的人。”
家族的变故,让严峻斌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而且
以他在北京看的日报,那厂卫番子厉害无比。
他就算是到了北京,当真能够隐姓埋名?
湖州严氏,怕是要断在他的手上了。
ps:
7200字大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