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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豕窜狼逋,宣府局定(5 / 6)

条。

只能往前冲出一条生路来。

黑云龙看着那面“陈”字帅旗,腿一软,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望着王国梁,声音里满是绝望:

“姐夫咱们咱们还能逃吗?”

王国梁望着那面刺目的“陈”字帅旗,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战意十足。

他抬手抹去脸颊上溅到的血污,冷笑一声,道:

“不做过一场,怎知没有生路?”

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只要不死,就绝对不服输!

锵!

话音落时,王国梁猛地拔出腰间的环首刀。

他将刀高举过头顶,胯下战马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战意,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雾更浓了几分。

“都打起精神来!随我绕道西北!”

西北方向的山路更窄,两侧是徒峭的岩壁,林间落叶厚得能没过马蹄。

王国梁催马在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沿途的地形:

哪里有岔路,哪里的树木能遮挡视线,哪里的坡度适合骑兵冲锋,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他要绕开陈策的正面防线,更要趁机摸清对方的底细。

骑兵有多少?

步卒的阵型是否严密?

有没有可趁的破绽?

身后的三千残兵虽仍带着疲惫,却被他这股气势感染,纷纷夹紧马腹,跟着他往西北疾驰。

马蹄声在狭窄的山路上回荡,惊起林间宿鸟,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暮色里。

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了新的马蹄声。

陈策的应对简单直接,只派了一千骑兵跟上来,既不贸然冲锋,也不放松追击,就象一道影子,牢牢黏在他们身后。

王国梁勒马回头望了一眼,见对方骑兵队伍稀疏,旗帜不过十馀面,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低声对身边的亲兵道:

“骑兵不过千,步卒若分散布防,必有薄弱之处。咱们还有逃生的机会。”

可这份轻松没能维持多久。

当他们冲到一处名为“鹰嘴隘”的山口时,王国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连握着刀柄的手都紧了几分。

这鹰嘴隘两侧是刀削般的峭壁,中间仅容两马并行,正是易守难攻之地。

而此刻,隘口前早已被楯车堵得严严实实。

数十辆楯车首尾相连,车身上裹着厚实的生牛皮,缝隙里伸出密密麻麻的长矛,象一头张开獠牙的巨兽。

楯车后方,川兵的步卒列着整齐的方阵,火铳手半跪在地,枪口齐刷刷对准山口,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更要命的是,身后那一千骑兵也渐渐逼近,马蹄声越来越响,甚至能听到对方骑兵的呼喝声。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形势十分危急。

王国梁深吸一口气,勒住战马,声音里没有半分慌乱:

“诸位!眼下这局面,想绕是绕不开了!

不解决身后的骑兵,咱们冲隘口时就是腹背受敌,迟早被包饺子!”

他调转马头,环首刀直指身后的追兵。

“随本镇反身杀回去!先断了这跟屁虫!”

“杀回去!”

残兵中有人嘶吼出声,原本涣散的士气竟被这绝境逼出几分血性。

众人纷纷调转马头,马刀、长矛指向身后,虽阵型散乱,却透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可那一千官军骑兵见他们反身来攻,却丝毫没有接战的意思。

为首的骑兵将领抬手一挥,整支队伍瞬间向后撤去,始终与王国梁的残兵保持着两箭之地的距离。

紧接着,箭雨如蝗般袭来。

骑兵们一边后撤,一边弯弓搭箭,箭矢精准地落在残兵队伍中,不时有人中箭落马,惨叫声在山路上回荡。

“追!”

王国梁催马想冲上去,可对方的骑兵胯下都是河西良马,速度远胜他们这些疲惫的战马,无论怎么加速,都始终差着一截。

眼看就要追上,对方又猛地转向,绕到侧面继续骑射。

等他们想掉头冲隘口,骑兵又象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箭雨不停歇地落在他们身后。

“是草原与建奴的游击战法!”

王国梁咬牙低骂。

这种“打了就跑、不与你硬拼”的战术,本是建奴骑兵的拿手好戏,没想到陈策竟也学来用在了官军身上。

他麾下的残兵本就人困马乏,战马连番奔袭早已气喘吁吁,再这么被消耗下去,不等冲隘口,就得被箭雨射光。

“不能再追了!”

王国梁猛地勒住马,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乱蹬。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婿张正涛。

张正涛此刻手臂已被箭划伤,鲜血顺着甲胄往下滴,却仍握着长矛,眼神坚定。

“正涛!你率一千人留下,用拒马枪列阵,挡住身后的骑兵!能拖多久拖多久!”

张正涛抱拳应道:

“岳父放心!末将定不让他们前进一步!”

他当即点了一千残兵,从马鞍旁解下备用的拒马枪,迅速在山路中间布起一道简易防线。

王国梁又看向身边的黑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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