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百姓的心。”
“明公所言极是,只是具体该如何操作?”
“第一步便是免罪归籍,恢复他们的民身。”
“三日后在平金城外设‘招抚台’,当众宣布:
凡汉人降兵,只要能指证上司的恶行、上交手中武器,一律既往不咎。
愿意归乡的,官府给发‘路引’。
再发‘安家银’,每人五两。
另外,要派辽东本地的明军护送,每五十人一队,送到开原、铁岭这些原籍地,还要协助他们赎回被建奴掠走的家人、重建被烧毁的房屋。
咱们得让他们知道,回大明,比在建奴当奴才强。”
“那愿意从军的呢?”周文焕追问道,笔尖在纸上飞快记录。
“愿意从军的,单独编为‘辽军新营’。”
“让他们驻守这些原建奴占领的城池。
一来是‘辽人守辽土’,他们熟悉本地的山川地形,冬天雪大时能辨明路径,比关内调来的士兵更适合防御。
二来他们都是辽东人,跟其他明军士兵少了些地域隔阂,不容易起冲突。
不过要派咱们信得过的辽东将领统领,比如朱万良,他为人稳重,能镇住场子。”
周文焕边写边点头。
“但有一类人,绝不能宽宥。”
熊廷弼的语气,突然杀气腾腾起来了。
“佟养性那些主动降金、助纣为虐的汉人将领,绝对不能饶恕!
这些人忘了祖宗,帮着建奴屠戮同胞,手上沾的汉民鲜血比女真贵族还多!
处置他们,不仅要杀,还要重重地杀。
选在平金城外的校场,当着所有辽东百姓的面凌迟处死!
要让全辽东的人都看看,做汉奸的下场是什么,看谁还敢背着大明投敌!”
周文焕听得心头一凛,连忙在纸上标注“严惩汉奸,示众凌迟”。
熊廷弼缓了缓语气,又说起另一桩要事:
“还有赫图阿拉的汉民,这是辽东的根本民心所在。
他们是大明的子民,这些年被建奴掠为奴、占了土地、毁了家园,对建奴恨之入骨,也是‘辽人守辽土’政策的根基。
对他们,内核是‘归还权益、弥补损失’,让他们能重新安家立业。”
“首先要组织‘土地清丈队’,清丈建奴贝勒、贵族侵占的汉民土地,一律没收归还原主。
那些被改成‘八旗庄园’的土地,按‘人均十五亩’重新分配给无地汉民。
官府要从辽阳、沉阳的粮仓调拨种子、农具,给每户发一把锄头、一袋麦种,还要免三年赋税。
让他们能休养生息,把地种起来,日子过好了,才会真心归顺大明。”
“其次是重建家园。”
熊廷弼继续道:
“在开原、铁岭、平金城这些战后废墟上,按‘百户为村、千户为镇’重建聚居点。
村里设‘乡约所’,让汉民中的乡绅、秀才主持,负责调解邻里纠纷、教大家识律法。
比如《大明律》里的‘斗殴律’‘田宅律’,用大白话讲给百姓听。
还要恢复驿道、市集,驿道派士兵修缮,市集找本地的商人牵头,让汉民能拿粮食、布匹去换盐、铁,逐步恢复正常生活。”
“最后,每个村镇要组建‘乡勇队’,每村五十人,选年轻力壮的汉民,配备明军淘汰的刀枪、弓箭。
派明军军官每月去训练两次,教他们基本的列阵、格斗,让他们负责防范建奴残部偷袭和山林里的盗匪。
这样既减轻了我军的防御压力,也让汉民有了‘自我保护’的安全感,知道大明不仅能帮他们夺回土地,还能护着他们安稳过日子,归属感自然就强了。”
周文焕听得连连点头,笔下的字迹越来越快,额角都渗出了细汗。
这些政策环环相扣,既有安抚,又有保障,远比他之前想的“杀或放”周全得多。
“至于女真本族百姓。
他们是建奴的根基族群,有很强的部落认同,但多数人也是战乱的受害者。
被贵族裹挟着打仗,自己连饱饭都吃不上。
对他们,不能一味打压,要‘打散部落、务农汉化、逐步融合’,慢慢来,急不得。”
“第一步是迁离老巢,分散杂居。”
“把平金城里的女真百姓全部迁出,不能让他们聚族而居。
比如原正黄旗的属民,不要全往一个地方送,分成十几拨,分别安置到开原、铁岭的汉人村落里,每村编入十到二十户女真家庭。
让他们跟汉人同村而居、同田而耕,平日里一起种地、赶集,时间长了,隔阂自然就少了。”
“第二步是转变生计。”
“女真百姓多靠游牧、狩猎为生,不懂农耕,官府要派汉人老农手柄手教。
比如怎么耕地、怎么施肥、什么时候播种,甚至可以搞‘农具租贷’,让他们先借着用,秋收后再还。
还要定个规矩:若三年内粮食产量能达到汉人农户的八成,就免除次年的赋税。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