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焦躁更甚。
若是再拿不下熊廷弼,等明军援军赶到,自己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速度太慢了!”
努尔哈赤猛地一拳砸在身前的案牍上。
但他很快收住情绪,目光扫过帐下将领,最终落在莽古尔泰身上。
“莽古尔泰!”
“儿臣在!”
莽古尔泰立刻上前,单膝跪地。
“你率五千骑兵,即刻出发,绕到明军援军侧翼,袭扰他们的行军!”
努尔哈赤语气急促,却条理清淅:“不用与他们硬拼,只需烧毁他们的粮草、破坏他们的战车,尽可能减慢他们的推进速度!记住,你的任务是拖延,不是决战!”
“嗻!”
莽古尔泰高声应下,起身快步走出帐外。
很快,五千名轻骑兵便集结完毕,马蹄踏过积雪,扬起漫天雪雾,朝着明军援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紧接着,努尔哈赤的目光又转向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
“奴才在!”
济尔哈朗连忙出列,躬身听令,神色严肃。
“你率本部三千精锐,再调八十辆楯车,立刻前往红河谷谷口!”
“用楯车堵住谷口,再挖掘壕沟、布设鹿角,构建临时防线!
务必守住谷口,不能让明军援军突破分毫,至少要拖住他们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后,本汗定能取下熊廷弼的人头,再与你汇合,夹击明军!”
济尔哈朗心中一沉。
谷口地势狭窄,易守难攻,可明军援军有一万馀人,还有战车与火器营,想要拖住五个时辰,无疑是难度极大,稍有不慎,便会全军复没。
但他没有丝毫尤豫,领命道:“奴才领命!定死守谷口,不负大汗所托!”
说完,济尔哈朗转身离去,三千精锐士兵推着楯车,朝着谷口方向奔去。
努尔哈赤目送莽古尔泰与济尔哈朗领兵远去,紧绷的肩头微微下沉,却又很快挺直。
眼下攻山的兵力虽仍占优,可既要应对山顶顽抗的熊廷弼,又要分兵阻拦明军援军,他手中的兵力已明显捉襟见肘,若再拖下去,恐生变量。
他的目光继续扫过帐下,最终落在巴岳特部台吉恩格德尔身上。
“恩格德尔,内喀尔喀五部的援军,何时才能赶到?”
恩格德尔心中一紧,连忙躬身回道:“大汗,此前已派人催促炒花台吉,只是草原路途较远,消息传递需些时日。臣这便再派快马,催促他即刻出兵!”
“让炒花不必待价而沽了。”
努尔哈赤抬手打断他。
炒花的踪迹他岂会不知?
若是他愿意出兵,昨日就可以到了!
努尔哈赤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说道:
“你去告诉炒花,只要他愿意立刻领兵驰援红河谷,察哈尔部的牧场,本汗愿意分给他一半!”
这话一出,帐内众将皆面露惊讶。
察哈尔部是草原强部,其牧场水草丰美,面积潦阔,是多少部落垂涎的宝地。
努尔哈赤为了让炒花出兵,竟愿让出如此丰厚的利益,可见此刻局势已紧迫到何种地步。
恩格德尔也愣住了,随即躬身应道:“臣遵汗命!这便派人快马传信,定让炒花台吉即刻出兵!”
努尔哈赤望着恩格德尔的背影,眼睛微眯。
他何尝不知炒花是个见利忘义的老狐狸,若不是眼下兵力吃紧,绝不会轻易让出察哈尔牧场。
可只要能拿下熊廷弼,稳住辽东局势,这点代价,值得!
而此刻。
在数十里外的草原上,内喀尔喀五部的大军已在抚顺外长城边境集结完毕。
上万骑兵随时可以出发,战马在雪地里刨着蹄子,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成白雾。
可主帅炒花却迟迟没有下令开拔,只是坐在中军大帐中的虎皮椅上,手中摩挲着一只羊骨酒杯,眼神深邃地望着抚顺方向。
“台吉,金国的使者又来了,催咱们即刻出兵,语气急得很呢!”
一名亲兵快步走进帐内,手中捧着努尔哈赤的汗令。
炒花接过汗令,粗略扫了一眼,随手扔在案上,冷笑一声:
“急?努尔哈赤倒是会使唤人。他让咱们出兵,便得让咱们看到好处,光靠几句空话,可骗不了我炒花。”
此前炒花答应助金国,不过是看金国连胜林丹汗,想趁机分一杯羹。
可如今战局未明。
他怎会轻易将五部的精锐投入战场?
还将察哈尔部的牧场给他?
到时候努尔哈赤赢了,他敢要吗?
而万一金国战败,内喀尔喀五部恐也要跟着遭殃。
这个买卖怎么算不都不划算。
“再等等。”
炒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马奶酒,语气笃定。
“等咱们的人回来,看看抚顺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不迟。”
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斥候翻身落马,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