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摸清,写在纸条上递给他。
因此,亓诗教的行动快得惊人,几乎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先拿下兖州知府王隆德!”
第一站便是知府衙门。
王隆德在知晓新任山东巡抚是亓诗教后,加之他派人送给亓诗教的礼物,亓诗教收下之后,他就彻底放了心。
此刻正搂着小妾在后宅饮酒,听闻动静披衣出来时,缇骑已踹开了院门。
看着满地狼借的酒盏和吓得瘫软的小妾,他还想倚老卖老呵斥几句,却被陆文昭直接按倒在地,锁链“哗啦”一声锁了个结实。
“王隆德,你纵容徐鸿儒传道,借闻香教造反大发横财,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
语罢,便当即将王隆德擒拿。
亓诗教在陆文昭身后出现,他冷冷说道:“王隆德,你让本巡抚失望了,不要挣扎了,挣扎下去,会死得更惨。”
王隆德见是亓诗教,心中彻底绝望。
连反抗的心思都没了。
抓完王隆德之后,亓诗教等人马不停蹄,很快到齐宁道分巡道御史宅外。
“齐宁道分巡道御史何在?”
那御史正在书房伪造卷宗,试图销毁与闻香教勾结的证据,见兵丁破门而入,竟想翻墙逃跑,被早有准备的锦衣卫一脚踹翻,从他床板下搜出的金银,足足装了三个大箱子。
而与此同时,锦衣卫、兖州卫、加之山东巡抚标营的人动作亦是迅速。
他们到了徐从治家中。
“兖东副使徐从治,勾结乱党,私放要犯,拿下!”
徐从治的府宅更离谱,后院假山后竟藏着一处密室,里面不仅有无数珍宝,还有几名家丁打扮的汉子,实则是闻香教的馀孽。
缇骑上前擒拿时,那些人还想反抗,被兖州卫的甲士一箭射穿手腕,惨叫着束手就擒。
夜色深沉,兖州城内火把如龙,照亮了半座城池。
一个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官员被押解而出,或面如死灰,或哭喊求饶,却都被堵上嘴,扔进了早已腾空的兖州大狱。
随着抄家的深入,亓诗教站在徐从治府宅的库房前,看着兵卒们一箱箱往外搬金银、古画、珠宝,连墙角的地砖下都挖出了几坛子银元,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这些人,平日里在乡党面前装出一副清廉自守的模样,逢年过节还会写几句“清廉自勉”的诗帖送给他,背地里竟贪腐至此!
单是王隆德一家抄出的财物,便够兖州府半年的赈灾款。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当真不是说笑啊!
“继续搜。”
亓诗教的声音冷得象冰。
“连一根针都别放过。”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兖州城的抓捕已近尾声。
狱中的官员名单,密密麻麻写满了两张纸,皆与齐党有关。
天刚蒙蒙亮,府衙前的空地上已堆起了小山似的赃物。
一箱箱金银锭子泛着冷光,卷轴装裱的古画被小心翼翼地码在一旁,还有些珍珠玛瑙、玉器古玩,看得人眼花缭乱。
袁可立站在台阶上,看着锦衣卫清点造册,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转头对亓诗教道:“亓抚台,陛下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笑容里带着几分欣慰,昨夜的抓捕行动干净利落,没出半点纰漏,显然亓诗教是动了真格的。
亓诗教望着那些赃物,眉头却未完全舒展,沉声道:
“对于此等贪赃枉法、勾结乱党的败类,我自然不会姑息。这些人,表面清廉,竟然将我都骗了去。”
不过,很快,他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
“但山东官场盘根错节,若一味从严,怕是会伤及根本。依我之见,对那些罪责较轻的官员,不妨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譬如贪腐数额不大的,只要能将三年内贪污所得尽数上缴,便可酌情减罪,令其戴罪立功;若是在闻香教叛乱中失察但未曾通敌的,可贬斥到偏远州县效力,观其后效再定去留。”
这话并非没有道理。
亓诗教心里清楚,“无官不贪”虽是极端说法,却也反映了官场积弊。
若真要按大明律一条条细究,山东官场怕是要空了大半。
昨夜一夜之间,兖州、东昌两府便抓了上百官员,若是继续这么查下去,新派来的官员怕是连前任留下的公文都理不清,地方政务非瘫痪不可。
他昨夜抓的这些人,本就是罪大恶极之辈,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然达到,剩下的,该用怀柔手段安抚了。
袁可立闻言,捻须的手指停了停。
“可陛下的旨意,是要肃清山东官场。”
言下之意,是要彻底清理,而非浅尝辄止。
“肃清并非一蹴而就。”
亓诗教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坚持。
“若真把官员都抓了杀了,州县衙门将无人理事,百姓申诉无门,地方岂非要乱?到那时,怕是比贪腐更可怕。肃清当是循序渐进,先除首恶,再纠其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