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争执了。”阿莱克修斯在一旁闻言叹了口气。
自己刚刚接受了亚美尼亚教会卡托利科斯的认可,且靠着这份认可成功的在这处驿站获得了住所。此刻面对这种情况是玩玩不能视而不见的。
“这样好了,两间干燥且通风良好的房间现在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腾出一间,让给你家女主人。”
阿莱克修斯看向哈契克,“反正我们几个都是男的,几个人挤一挤也可以。”
仆人如释重负,深深鞠躬:“愿主保佑您的善心,少爷!”他小跑着回去报信。
但是这位仆人刚刚说的话,却引起了阿莱克修斯的注意。
莱昂此时也出现在了阿莱克修斯身后,低声道:“殿下,那仆人说的是希腊语,而且没有口音。”
阿莱克修斯微微点头,他现在以及基本可以确定门外这只车队绝对不是一般人了。
希腊语是东地中海地区的“国际语言”,驿站老板会说是因为他时常会接待各路来客;
教士们会说是因为宗教和学术的要求;
贵族们会说是因为几个基督教国家的上层阶级往来密切。
但却独独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仆人会说的。
一个仆役,能在听到自己对驿站长说的希腊话后,如此迅速地对希腊语做出反应,他的主人绝对背景不小。
很快,在仆人的搀扶下,一位老妇人和一位中年妇人走进了院子。对方显然是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跋涉,神态确实各显疲惫。
在东地中海的基督教世界,对年长者的尊敬是通行的礼仪。如果是在别处见到也就罢了,但是此刻二人却是同处在一片屋檐下,却是怎么也避不开了。
因此,阿莱克修斯见到对方后,也是赶紧上前一步,右手抚胸,微微欠身。
老妇人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用纯正的希腊语回应:“感谢您的慷慨,年轻人。愿上帝回报您的善行。”
“举手之劳。”阿莱克修斯直起身,“看您的行程,似乎很是匆忙。”
随后在于老妇人的交谈中阿莱克修斯得知,老人家此行是要送年幼的孙子和孙女去和他们的父亲团聚的。
她言语得体,教养非凡,应对得体,而且行事干脆,再加之老人家的年纪确实也更值得尊重,所以进入院中没多久,俨然已经成为了众人的中心。
阿莱克修斯正要顺势询问其身份和目的地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
“祖母!”
一个与阿莱克修斯年龄相仿的少女牵着一个男孩走了进来。少女穿着一身旅行长裙,深棕色的卷发披在肩头,怀里抱着一只毛色纯白的安哥拉猫。
她看到阿莱克修斯,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男孩则怯生生的躲在姐姐后面。
有未婚的年轻女眷在场,且岁数也与自己差不多。
如果此时继续追问那些问题的话,便显得不合时宜,甚至别有用心了。
于是阿莱克修斯再次向老妇人致意,随即带着手下人回到了略显拥挤的房间。
向导瓦尔丹此时凑了上来,压低声音:“殿下,那老妇人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她斗篷上的纹章……我确信曾经见到过,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了,但确实是我们亚美尼亚南方的某个纳哈拉尔(贵族)家族的标记。”
莱昂补充道:“那个男孩,大约八九岁,正是最适合被送往……‘宫廷’陪伴素檀的年纪。”
阿莱克修斯望着窗外沉入暮色的群山,没有说话。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尽快休息吧。
毕竟自己一行人时间很紧,也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第二日清晨,这位老妇人的车队就已经先行出发了,双方并没有再攀谈什么。
阿莱克修斯一行人也随即启程,沿着凡湖的一条支流向东南方向前进。
两天后的傍晚,在马兰德城的一座亚美尼亚人的修道院内,阿莱克修斯等人刚刚收拾好房间,却又遇到了这行人。
没得说,接受了亚美尼亚人的帮助,看肯定是得对等的帮助回去的。
阿莱克修斯之能再次将包圆了的房间给让了出去,然后又去问候那位老夫人和中年妇人了。
但是此时的老夫人落车时,阿莱克修斯注意到她的眉宇间与前几日相比,还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感,随行的护卫们也比在纳希切万时更加警剔了些。
“再次感谢您了。”老夫人露出和善的笑容,“这位罗马的朋友。”
“本就是顺路,不用在意。”阿莱克修斯也回了一个笑容,“反而是老夫人你们,车队比我们更加臃肿,速度也比我们慢不了多少,你的岁数也大,却是比我们更加辛苦了。”
“思儿心切罢了,我这儿子自幼就被送到素檀的宫廷之中,我又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在东边阿塞拜疆的局势又不太稳定。”老夫人一脸的愁容。
“所以素檀这几年都没让我儿子回来看看。没办法,从我算起,还有儿媳、孙子、孙女,只能亲自去大不里士看他了。”
看来确实是和自己想的一样,这个时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