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奇米阿津的卡托利科斯(最高领袖),他的话语权,远比任何一个流亡的西里利亚国王,或者一个地方纳哈拉尔(贵族)要大得多。现任卡托利科斯叫格里戈尔,他是个务实的人,更关心他信徒的福祉而非虚无缥缈的复国梦。”
塔玛尔女王的语气转为深沉:“我们佐治亚人,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我们用剑征服了阿尼和叶里温的土地,但我们知道,无法用剑征服人心。”
“所以我选择了另一条路。修复他们的教堂,尊重他们的主教,允许他们按照自己的律法生活。”
“佐治亚扮演的不是征服者,而是将他们从更严酷的异教统治下解放出来的保护者与新宗主。”
“我们给予他们尊重,他们便用才能、赋税和边境的稳定来回馈我们。明天一早我会给你找一个亚美尼亚的向导,他会地你去见格里戈尔。”
“与他交谈时,需要尊重他们独一无二的信仰,并向他表示,你可以为亚美尼亚人民带来稳定。”
“或许会更加有用。”
阿莱克修斯将这些话牢牢记住,心中已经决定抵达叶里温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拜访亚美尼亚使徒教会卡托利科斯。
看着他又开始思考起对未来的规划,塔玛尔的声音软化下来。
“阿莱克修斯,”她轻声说,“看看大卫现在开心的样子。是因为有你这个哥哥,在前面替他,也替我们所有人,扛起了那些风雨。”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但你记住,当你觉得扛不住的时候,回头看看,第比利斯永远有你的位置,你的姨母在这里。”
就在这时,室内传来了小乔治响亮的哭声。
塔玛尔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快步走回室内。
阿莱克修斯独自站在露台上,望着里面。塔玛尔姨母正抱着哭泣的乔治轻声安抚,索斯兰姨父则在和大卫玩着摔跤的游戏,弄得地毯上一片狼借却欢声笑语。露珊妮正帮忙收拾着餐桌,恰在此时她回头与阿莱克修斯的眼神撞到了一起,紧接着她狡黠的对阿莱克修斯笑了笑,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头。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所有关于战争、政治的重压仿佛真的被驱散了一些,阿莱克修斯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转身双手搭在护栏上,望着远处高加索的群山。
耳边是姨母轻柔的摇篮曲,是乔治渐渐平息的抽噎,是索斯兰浑厚的笑声,是大卫兴奋的尖叫,身后是露珊妮关切的目光。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除了一直支撑着他的,此刻还虚无缥缈的名为“罗马复兴”的愿景。
阿莱克修斯发现,自己貌似在这个世界又有了其他更为具体的必须奋斗下去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