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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虚惊一场?(1 / 3)

初夏午后的阳光,慷慨地洒落在特拉比松港湾墨蓝色的水面上,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将南部干燥高原飘散过来的灰尘都尽数的洗净了,晴朗的天气下,在港口的码头上能直接望见远处海岬的轮廓。海风带来了咸腥味、海藻腐烂的气息,以及码头区特有的、混合着鱼腥、汗臭和货物霉变的复杂味道。

一艘老旧的小渔船,此刻正慢悠悠地驶近码头。船主是一个皮肤被海风和烈日灼烤成古铜色的老渔夫,他熟练地将缆绳抛向岸上。码头上几个正在修补渔网的工人懒洋洋地接过,微微的抬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老米海尔,今天早上没见着你,还以为你这把老骨头终于撑不住,要歇一天了。”一个缺了颗门牙的工人笑着调侃。

老米海尔咧开嘴,露出一口被劣质葡萄酒和常年咀嚼的苦艾草染的黄黑的牙齿,拍了拍身边一个正从船舱里往外搬鱼获的健壮少年:“歇?拿什么歇?我家这臭小子可是终于长大了,前几天他还吵着闹着要去船厂学门真正的手艺,我也答应了,毕竟总不能象我一样,一辈子在海上漂着跟鱼较劲吧。家里还差点钱,得多跑几趟啊。”

少年抬起头,汗水沿着他年轻的脸颊滑落,他叫达维德。他朝工人们腼典地笑了笑,双臂用力,将一筐沉甸甸的、闪铄着银光的鲭鱼扛上肩头,稳步走上码头。

“嘿!达维德这小子,力气可真不小!”另一个工人赞叹道,“老米海尔,你好福气啊!”

老米海尔脸上满是骄傲,嘴上却抱怨:“光有力气有什么用,脑子得灵光才行。还是你们好啊,在码头上稳稳当当的。”

“好什么好!”缺牙的工人啐了一口,“你是自己有条船,饿不死。看看这码头,这几天除了你们这些打鱼的,还有几条船来?也就那些鼻孔朝天的热那亚佬的船,能从北边直接运来毛皮之类的东西,但是他们也不让咱们插手卸货,来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其他旗号的商船,这几天是越来越少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些靠给人卸货吃饭的,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达维德沉默地搬着第二筐鱼,听着大人们的抱怨,只是埋头干活。父子二人合力将鱼筐抬到码头边的廊桥下,这里能稍微遮阴刚好可以歇歇。达维德直起腰,用骼膊擦了把汗,习惯性地望向西边海平线。

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父亲……”他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手指向西方,“那……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起初只是几个黑点,但很快,黑点迅速变大,连成一片,变成了一支正鼓满风帆、朝着特拉比松港口直扑而来的舰队!船只的轮廓越来越清淅。

而在那些船只的主桅杆上,高高飘扬着的,是醒目的——黄底黑色双头鹰旗!

与此同时,几艘原本在舰队前方海域作业的小渔船,此刻正象受惊的鱼群般,拼命地摇着橹,争先恐后地向港口方向逃来。

“是科穆宁!科穆宁打来了!快跑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码头某处响起,人群被瞬间唤醒。刚才还在闲聊的工人们如同受惊的兔子,扔下手中的一切,哭喊着、推搡着,疯狂地向城内涌去。混乱就象瘟疫一般在迅速的蔓延。

“快!达维德!把鱼抬起来,快进城!”老米海尔脸色煞白,声音急促。

父子二人手忙脚乱地想去抬那筐鱼,但沉重的鱼筐在慌乱中变得格外不听使唤。老米海尔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鱼筐翻倒,银亮的鲭鱼撒了一地,在尘土中徒劳地蹦跳。达维德赶紧去扶父亲,等他们再想抬起鱼筐时,汹涌的人流已经将他们冲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前进。他们只能蜷缩在廊桥的柱子旁,用身体护住剩下的鱼获和彼此,眼睁睁看着远处海面上那只舰队越靠越近。

总督府内,华丽的议事厅中。

“砰!”

“你们谁能告诉我!”加布拉斯总督的咆哮声震得屋顶的尘埃似乎都在簌簌下落,他肥胖的双手重重拍在铺着丝绸的长桌上,震得杯盘乱响,“这支打着科穆宁旗号的舰队,到底是他妈的从哪里钻出来的?!他们不应该在斯蒂芬诺斯防守的里泽吗?!怎么会从西边,从我们的家门口冒出来?!”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平日里高谈阔论的贵族、官员们,此刻要么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要么眼神飘忽,不敢与总督那喷火的目光接触。

“狄奥多西!”康斯坦丁点名守城官,“你说!”

“废话!”康斯坦丁粗暴地打断他,“这些我不知道吗?我问的是他们从哪里来!你的斥候都是瞎子吗?!”

狄奥多西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言地低下头。

康斯坦丁又指向掌管税收和港口的官员:“你们呢?港口的了望塔是装饰吗?为什么没有预警?”

税务总管擦着额头的冷汗,支支吾吾:“大人…最近…最近往来船只稀少,了望的人可能…可能松懈了…我一直在忙于核算上缴君士坦丁堡的税款,实在是…”

“要我说,都是斯蒂芬诺斯大人的错!”一个年轻贵族在此时站起来,急于撇清责任,“如果不是他坚持要带走几乎所有的军队,城里怎么会如此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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