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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兵不死(1 / 3)

时间倒退回前一天,特拉比松西部的科提奥拉港。此时在港口外的碎石滩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零星的抵抗仍在继续。这座西部重镇的守军,在阿维尔麾下的萨姆茨赫山地兵,与格奥尔基率领的稳步推进的帝国老兵的联合打击下,已然崩溃。

港区前面的开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士兵的尸体,大多是港口守军的。更深处的主街之上,最后的战斗此刻正围绕着领主府展开,由于道路狭窄,士兵们于是将阵型散开,投入了巷战之中。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城市的权力像征——领主府邸的大门洞开,门内躺着两名喉咙被精准割开的守卫。

格奥尔基,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兵,正站在府邸前庭的中央。他的锁子甲上溅着几点深色的血渍,手中罗马短剑的剑尖垂向地面,一滴浓稠的血液正顺着血槽缓缓滑落。他微微喘息着,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经历过太多杀戮的眼睛,此刻正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在他面前五步之外,一个寞约大概是本地领主的中年男人,正被五名贴身护卫紧紧簇拥着。他脸色惨白,怀中死死抱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柏木箱子,箱子因他的颤斗而不断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金币碰撞声。他是加布拉斯家族的一个远支,靠着血缘和贿赂才得到了这个富庶港口领主的位置。

“杀…杀了他!快!”他尖声叫道,手指用力且颤斗地指着孤身一人的格奥尔基,“谁砍下他的头,我赏他三十枚…不!五十枚金币!”

在金币的诱惑下,护卫眼中的贪婪被瞬间点燃了。五名护卫齐齐的发出一声大喊,各自拔出佩剑或者战斧,虽然都想是自己先砍下格奥尔基的脑袋,但是作为本地为数不多的精锐士兵让他们不敢小觑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的老兵,呈扇形向格奥尔基扑来。他们装备精良,是领主的私兵,或许对比其他人他们称得上精锐,但他们的步伐和握剑的姿态,在格奥尔基看来,全都是为了讨好领主而练的花架子,在真正的战斗中,充满了破绽。

第一名护卫冲得最前,双手高举战斧,意图力劈华山,以战斧的重量直接结束战斗。但格奥尔基没有后退,反而迎前一步,身体微侧,在战斧落下前的瞬间,左手握着的盾牌边缘自下而上猛地一磕,精准地撞在对方的手腕上。护卫痛哼一声,战斧轨迹偏移。也就在这一刻,格奥尔基的短剑如同毒蛇出洞,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入对方皮甲与头盔之间的咽喉。动作简洁,致命。

他拔出短剑,看也不看捂着脖子倒下的敌人,借着前冲的势头,用包铁的木盾狠狠撞在第二名持剑护卫的胸口。那人跟跄后退,格奥尔基的短剑已如影随形,从一个极小的缝隙中刺入其腋下,穿透锁环,直抵内脏。

第三人第四人同时攻到,一剑横扫下盘,一斧直劈面门。格奥尔基猛地向后小跳半步,战斧带着风声从他鼻尖前掠过。他利用这瞬间的空隙,短剑下劈,格开扫向下盘的长剑,同时右脚闪电般踢出,沉重的军靴狠狠踹在持剑者的膝盖侧面。清淅的骨裂声响起,那人惨叫着倒地。持斧者回斧再砍,格奥尔基欺身向前,拼着用盾牌硬接一记,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量让他手臂发麻,但他借此拉近了距离,短剑由下而上,刺入对方的下颌,剑尖从颅顶透出。

最后一名护卫被这电光火石间的残酷杀戮吓呆了,他举着剑,竟迟迟的不敢上前。格奥尔基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低吼一声,整个人合身撞入对方怀中,盾牌压住对方的武器,短剑从肋骨的缝隙间狠狠捅了进去,直至没柄。

不到二十次呼吸的时间,五名护卫已全部变成了尸体,倒在领主府华丽的马赛克地板上,鲜血肆意横流,将神话场景的镶崁画染成一片污浊的暗红色。

领主彻底傻了。他抱着钱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裤裆处迅速洇湿了一片,散发出骚臭的气味。他看着那个如同从地狱归来的老兵,一步步向他走来,嘴里语无伦次地哀嚎着:“别…别杀我…钱…钱都给你…我是加布拉斯家族的人…我叔叔是总督…饶了我…”

格奥尔基皱了皱眉,战斗的肾上腺素消退后,疲惫和一种深沉的厌恶感涌了上来。他没有理会那喋喋不休的求饶,走到领主面前,抬起戴着铁护手的拳头,对着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胖脸,猛地砸了下去。求饶声戛然而止,领主象一袋谷物般瘫软在地,昏死过去。

格奥尔基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接着他感到一阵虚脱,毕竟他已经确实不再年轻了,体力早已经没有那么充沛了,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他缓缓走到府邸门廊的台阶旁,也顾不上满是血污,直接坐了下来。将短剑插回腰间的剑鞘,他摘下那顶略显陈旧的头盔放在身边,用粗糙的手掌用力的揉了揉手臂,刚刚硬接了几招斧头的狠劈,此刻感觉到了些许酸胀和乏力。

府邸外的喊杀声似乎已经平息,只有远处传来的士兵们清理战场的呼喝,以及受伤者的零星呻吟。阳光通过门廊,照在他花白的胡须和脸上那道深刻的刀疤上,空气中弥漫着血与火的味道。或许是年级大了的人总喜欢回忆过去的事,这熟悉的味道,象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刻意尘封的记忆闸门,回到了十多年前那片安纳托利亚高原的灼热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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