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瓦涅公爵,是吗?”
阿莱克修斯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哄笑,“感谢您对罗马安危的挂念。罗马,确实正在经历一场疾病。纂位者窃据了紫室,正如豺狼有时会占据雄狮的巢穴。但这并不会改变狮子的血脉与力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疾病总会过去,豺狼也终将被驱逐。真正的罗马,不在于哪一座城市,或哪一顶皇冠,而在于它的法律、它的传承、以及它守护文明的意志。这些,是任何纂位者和……外部的不幸,”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都无法轻易夺走的。”
虽然不是愤怒的反驳,但这番言论,却也完全不象是一个十岁孩子能够说出来的。
就在这时,王座方向传来了塔玛尔女王平静的声音:“伊瓦涅,你喝多了。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别再打扰到我的客人。”
女王发话,伊瓦涅公爵悻悻地捶胸行了一礼,嘟囔着退开了。
“有趣的侄子。”塔玛尔女王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
宴会接近尾声时,一位身着朴素黑色修士袍的长者出现在阿莱克修斯的坐席旁。他是加布里埃尔,一位在佐治亚教会中享有盛誉、同时也担任塔玛尔女王精神顾问的主教。
“阿莱克修斯殿下,愿主赐福于您与大卫殿下。陛下希望您明日能有暇与她共进早餐,在更安静的氛围中,叙叙家常。”
只是家常吗?目前还不知道这位姨母对自己兄弟二人到底是什么态度。阿莱克修斯按下心头泛起的各种想法,躬敬地对主教回礼。
“感谢女王陛下的盛情,也感谢您的传讯,加布里埃尔主教。请转告姨母,明日我必将准时赴约,期待与她的交谈。”
加布里埃尔主教露出一个浅淡而意味深长的微笑,抚胸一礼,悄然退入人群。阿莱克修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望了一眼依旧喧嚣的大厅。
他拉起因倦意而开始点头的大卫,在老利奥的护卫下,离开喧嚣的大厅,走向安排给他们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