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受伤而微微颤抖着,彼此对视一眼后,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姜黎身上。
姜黎的出现,让他们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张猎户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站在人群中的张嫂,用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那是对姜黎的歉意和愧疚,但她同样不敢迈步向前,只能远远地望着姜黎。
姜黎环顾四周,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的面露恐惧,有的神情麻木,还有的则是躲闪着她的视线。这些人,曾经与她共同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如今却对她如此冷漠。
她心中的最后一丝留恋,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喉头的哽咽和四肢的酸痛,用一种冷漠的口吻说道:“好,我们走。”
她没有哀求,也没有争辩,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这个村子已经容不下她这样的“异类”,尤其是在她无意间触及了他们的核心秘密和信仰之后。
能够活着被驱逐出村,也许已经是族长看在最后一点情分上的恩赐了。又或者,是因为族长对她和她儿子身上那股不可控的力量有所顾忌吧。
她艰难地背起昏迷的辰儿,用准备好的布条将他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辰儿很轻,但此刻对她消耗过度的身体来说,却重若千钧。她捡起地上那个早已准备好的、装着少许食物和杂物的小包袱,挎在肩上。
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姜黎背着儿子,一步一步,艰难而坚定地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村民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光各异,却无人阻拦。那目光如同芒刺,扎在姜黎背上。
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显得格外孤寂。
走出村口木栅栏的那一刻,姜黎停下脚步,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个她只停留了短短数日、却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山村。炊烟依旧,山峦依旧,但那片刻的宁静假象已被彻底撕碎。
她转过身,再无留恋,踏入了暮色笼罩下的、未知的深山老林。
“萧景珩,”一进入树林,远离了村民的视线,姜黎便立刻低声呼唤,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辰儿怎么样?”
戒指传来温热感,萧景珩的声音带着凝重和一丝后怕:“生命体征稳定,但精神力和能量消耗过度,陷入了深度自我保护性的昏迷。他体内那混沌力量与后山存在的共鸣被强行打断,造成了不小的反噬,需要时间平复。倒是你,阿黎,你的状态很不好。”
姜黎苦笑一下,她何尝不知道自已的状态?强行承受辰儿能量爆发的冲击,又心力交瘁,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我还撑得住。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还有……确定方向。”
林深叶茂,暮色迅速变得浓重。陌生的山林在夜晚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姜黎不敢深入,沿着一条看似野兽踩出的小径,在距离屯子约莫两三里外的一处背风山崖下,找到了一个浅浅的石洞。洞口有茂密的藤蔓遮掩,还算隐蔽。
她将辰儿小心地放在铺了干草的地上,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辰儿呼吸平稳,就像睡着了,但眉头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他身上的铠甲光芒极其黯淡,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姜黎拿出水囊,给辰儿喂了点水,又摸了摸他依旧有些发烫的额头,心疼不已。
“我们需要水和食物,还有柴火。”姜黎对戒指说,“我的体力……恐怕走不远了。”
“交给我。”萧景珩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你休息,保存体力。我利用戒指残余的能量,可以操控一些简单的元素,虽然范围有限。”
话音刚落,姜黎便看到戒指散发出一圈微不可见的波动。不一会儿,洞外便传来细微的响动。几条细小的水流如同被无形之手引导,汇集成一股,流入姜黎放在洞口的一个石凹中。几根干燥的树枝也“飘”了进来,整齐地堆在一边。甚至还有几只晕头转向的肥硕山鼠,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出了洞穴,算是避免了打扰。
这神奇的一幕让姜黎松了口气。有萧景珩在,即便是在绝境中,也总能找到一线生机。
她挣扎着用最原始的方法生起一小堆篝火,火光驱散了洞穴的黑暗和寒意,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她将最后一点饼子掰碎,泡在水里,做成糊糊,小心地喂给昏迷的辰儿吃下一点。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地靠在岩壁上,感受着篝火的温暖,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萧景珩,后山那个‘山灵’,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对辰儿有这么大的影响?”她望着跳动的火焰,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戒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分析得到的信息:“根据之前的能量波动和共鸣反应来看,那绝非简单的自然灵体。它的能量层级很高,性质古老而混沌,与辰儿铠甲中融合的力量,尤其是来自裂口和‘观测者’碎片的那部分,存在极高的同源性。我怀疑……”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那可能是一个被封印、或者因某种原因陷入沉睡的、与‘观测者’或更早文明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