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暖的、甜腻的、充满秩序感的能量,如同最好的中和剂,迅速渗透、安抚着狂暴的混沌!
辰儿前进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发出一声痛苦与挣扎交织的咆哮,周身的混沌能量剧烈翻腾,那双黑暗的眼睛中,那点金红色的光芒疯狂闪烁、扩大!
“娘……爹……”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就是现在!
姜黎像疯了一样,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冲去。她的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儿子身后。
姜黎张开双臂,使出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了儿子,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带着哭腔,但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了辰儿的耳朵里:“辰儿!快回来!你是妈妈和爸爸的儿子啊!你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你要战胜它!就像你能控制那些小鱼一样,你一定可以控制住这股力量的!让它听你的话!”
也许是姜黎的话语中蕴含的强大情感,也许是那“糖炒栗子”所释放出的能量太过强烈,又或许是母亲温暖的怀抱和深情的呼唤穿透了那混沌的屏障,总之,在这一刻,辰儿的眼睛里终于闪现出了一丝清明。
那丝清明虽然微弱,却如同黎明前的曙光一般,逐渐驱散了黑暗。辰儿发出了一声如同幼兽般的呜咽,这声音中既有痛苦,也有挣扎,更有对母亲的渴望。
随着这声呜咽,辰儿周身原本狂暴肆虐的混沌能量突然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如潮水般迅速地退去。它们像被驯服的野兽一样,乖乖地重新收敛回了铠甲之内,而铠甲上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来,恢复到了之前相对平稳的状态。
他腿一软,瘫倒在姜黎怀里,小脸苍白,虚弱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祭坛上,那凹槽的红光也仿佛失去了目标,渐渐黯淡下去。后山那恐怖的咆哮声,也变成了不甘的、逐渐远去的低吼。
一场看似无法避免的灾难,竟然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被强行中止了。
广场上一片死寂。村民们惊魂未定地看着相拥的母子,看着祭坛,脸上充满了恐惧、茫然和劫后余生的无措。
族长拄着拐杖,佝偻着身体,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他看着姜黎和昏迷的辰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危机暂时解除,但靠山屯的天,已经变了。
而辰儿体内那被强行唤醒又压制的混沌力量,以及与后山“山灵”那未完成的共鸣,又会给他们的未来,带来怎样的变数?
姜黎像抱住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一样紧紧抱着昏迷的儿子,她的双臂紧紧环绕着儿子那小小的身躯,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像风中的残烛一样被吹灭。她能感觉到儿子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那呼吸轻得就像羽毛拂过脸颊,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儿子的身体,望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中乌云密布,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这厚重的云层。那片天空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压抑而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姜黎的心中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被更深的忧虑所笼罩。这异世界的旅途,远比她想象的要艰难和诡异得多。她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儿子是否能够挺过这一关。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也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祭坛广场上的死寂,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风卷过空旷的石板地,带起几片枯黄的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然后缓缓飘落。那叶子就像她和儿子的命运一样,漂泊无依,最终只能无奈地归于尘土。这原本就萧索的场景,因为这几片落叶的点缀,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村民们惊魂未定地聚集在一起,他们的目光复杂地望向场地中央那对相拥的母子。一个是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孩子,一个是衣衫凌乱、脸色苍白却眼神执拗的母亲。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头沉重。
族长在一名长老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祭坛。他原本矍铄的身形此刻显得异常佝偻,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深重,每一道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不易。他停在姜黎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浑浊的目光扫过昏迷的辰儿,最终落在姜黎那张写满疲惫与戒备的脸上。
长时间的沉默后,族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你们……走吧。”
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姜黎抱紧怀里的辰儿,抬起头,直视着族长:“走去哪里?”
“离开靠山屯,离开青木山。”族长的语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越远越好。今夜之前,必须离开屯子地界。”
人群一阵骚动,但没有人出声反对。经历了刚才那宛如魔神降世般的恐怖景象,以及山灵那充满怒意的咆哮,恐惧已经压倒了一切。这对母子,尤其是那个孩子,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简单的“外人”或“灾星”,而是带来了未知巨大危险的存在。驱逐,成了唯一也是共识的选择。
张猎户和李三在他人的搀扶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