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被那团充满诱惑的翠绿光团所吸引,那光团散发着一种令人陶醉的气息,仿佛是森林的精华凝聚而成。然而,当辰儿感受着自己体内那些与之同源的森林能量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些能量正在滋养着辰儿的身体,或者说,它们正在试图同化辰儿。辰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它们在自己的血管中流淌,渗透进每一个细胞,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与此同时,辰儿的皮肤下,那些“囚笼嫩芽”也在微微摇曳,似乎在呼应着那团翠绿光团的召唤。这让辰儿感到一阵巨大的反胃感和冰冷的恐惧,仿佛这些嫩芽随时都可能突破他的皮肤,生长成一片茂密的森林。
他猛地偏过头,避开了树人那温和却令人窒息的注视,也避开了那团翠绿的光团。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巨大抗拒的呜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只刚刚抬起一点的手臂,重重地摔回了冰冷的菌盖上。
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伤势,带来一阵剧烈的、让他眼前发黑的疼痛。但身体的痛,远不及心中那份被温柔囚禁的绝望来得刺骨。
苔藓树人巨大的复眼中,那温和的期待瞬间凝固了。它似乎无法理解辰儿的抗拒。在它的认知里,森林的怀抱是最温暖、最安全的归宿,为何这个“幼崽”会如此抵触?那团翠绿光团在它身前微微波动了一下,散发出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丝,透出一丝困惑和淡淡的…失落。
森林的低语,仿佛也随着辰儿的抗拒,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苔藓树人巨大的复眼中,温和的期待如同被寒霜冻结。它无法理解。森林的怀抱是温暖、安全的归宿,是生命循环的最终荣耀,为何这个刚刚被森林伟力从死亡边缘拉回、甚至开始萌发森林印记的“幼崽”,会流露出如此刺骨的抗拒?那团悬浮在它身前、散发着纯净生命波动的翠绿光团,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丝,如同被无形的寒风掠过,透出一种笨拙的困惑和淡淡的失落。
森林的低语,那宏大而温柔的摩挲声,仿佛也随着辰儿这个摔落手臂的抗拒动作,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无处不在的“注视感”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专注,如同无数无形的根须轻轻缠绕上来,带着探究的耐心,试图安抚这不安的灵魂。
辰儿偏着头,脸颊紧贴着冰冷潮湿的菌盖,急促而微弱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新生的肌体,带来混合着酥麻与隐痛的奇异感觉。身体在森林能量的滋养下飞速恢复,力量感如同退潮后重新上涨的海水,缓慢却清晰地充盈着四肢百骸。但这力量感非但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他感到更加恐惧——这力量不属于他,它来自这温柔的囚笼,是枷锁的一部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皮肤下那些新生的、米粒大小的翠绿嫩芽。它们并非死物,而是如同拥有独立的生命,随着森林的呼吸韵律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有一丝极其精纯温和的森林能量渗入他的血肉,融入他的经络,与他体内那新生的、流淌着混沌幽暗与翠绿生机微光的淡金色纹路交织在一起。这过程舒适得令人沉沦,如同浸泡在温暖的母体羊水中,所有的疲惫、痛苦、焦虑都在被温柔地洗涤、抚平。
正是这舒适,让他毛骨悚然!
“守墓人”冰冷的警告如同警钟在意识深处回荡:【警惕…这温柔的…枷锁。它最终…可能…吞噬…你存在的…本质。】
“走…开…”辰儿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声音沙哑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抗拒。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菌盖表面那些细微的、如同血管般蔓延的淡蓝色菌丝脉络,不敢再看那团充满诱惑的翠绿光团,更不敢看苔藓树人那双充满困惑的复眼。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被那浩瀚的温柔和生命伟力彻底淹没、同化,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娘和绿绿,忘记回家的路。
苔藓树人巨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覆盖着苔藓甲壳的躯干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它脖颈处飘拂的藤蔓触须,舞动的节奏变得有些迟疑。那团翠绿光团在它身前缓缓旋转,光芒明灭不定,如同它此刻混乱的思绪。最终,它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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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一声悠长、低沉、带着安抚意味的呜咽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更加轻柔,如同林间最和缓的风。那团翠绿光团并没有消散,也没有靠近,而是缓缓下沉,如同水滴融入土壤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它身前厚厚的腐殖层中。
紧接着,一股更加柔和、更加内敛、仿佛直接源自大地的温润生命气息,从辰儿身下的巨大菌盖深处弥漫开来。这股气息不再带有强烈的指向性,而是如同自然散发的草木清香,温柔地包裹着他。身下菌盖那些黯淡的淡蓝色呼吸脉络,在这股气息的浸润下,极其微弱地重新亮起了一丝丝蓝光,如同沉睡的星辰被唤醒。
同时,辰儿感觉到,体内那些翠绿嫩芽汲取森林能量的速度,似乎被刻意放缓、稀释了。那种令人沉沦的舒适感减弱了一些,身体恢复带来的力量感增长也变得更为平缓、自然。森林意志仿佛在说:不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刻意的“体贴”,如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