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师余党逼我……”
“逼你吃大蒜了?”姜黎往他嘴里塞了把糖蒜,“回去告诉那群老不死的,姑奶奶的洗澡水都掺着砒霜,想偷窥的先备好棺材!”
月洞门外忽然传来鹦鹉尖啸,绿毛团子扑棱着撞进姜黎怀里,爪上绑着的字条浸满狼血:“子时焚香,凰血祭天。”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字条,鎏金链绞碎香炉中突然腾起的毒烟:“单于倒是会挑时辰,连王妃抄经的香案都摸透了。”
“抄经?”姜黎踹翻香案,露出底下暗格中的鸳鸯壶,“我说这《金刚经》怎么有股骚味,原是装了漠北马奶酒!”她拔开壶塞泼向莲池,酒液遇水竟燃起幽蓝火焰。
池底轰然炸开,浮起个玄铁笼子。笼中蜷着个浑身鞭痕的少女,腕间金镯刻着姜氏暗卫图腾——正是三日前失踪的朱雀卫暗桩!
“阿芜?”姜黎毒指甲劈开铁锁,少女却突然暴起,袖中短刃直刺她心口,“你的眼睛……”
刃尖在触及火凤纹的刹那崩断。萧景珩的鎏金链缠住少女脖颈,生生勒出皮下藏着的狼皮面具:“好精妙的易容术,连王妃都险些被骗。”
假阿芜喉间发出咯咯怪笑,皮肤寸寸皲裂,露出满背的算盘珠纹身:“疯凰血……单于要定了……”
“要你祖宗!”姜黎将人踹回池中,毒指甲剜下她背上纹身,“这刺青用的靛青掺了砒霜,王侍郎的私矿挺会偷工减料啊?”
暮色彻底沉下时,姜黎忽然拽住萧景珩的袖角:“瘸子,你闻见没?”满园糖蒜混着血腥的诡异香气中,一缕熟悉的冷香浮动——正是她娘生前最爱的白梅香。
暮色四合,膳房蒸腾的雾气里飘着糖蒜的酸香。姜黎赤脚蹲在灶台边,毒指甲捏着根银针戳弄砂锅里的老鸭汤,油星溅上她卷起的袖口,在月白衣料上洇出几点黄渍。
"王妃仔细烫着。"萧景珩的轮椅碾过门槛,鎏金链梢卷起灶边蒲扇轻摇,"这砂锅用的漠北赤陶,遇热会渗毒。"
"渗毒才好!"姜黎舀起勺汤泼向窗缝偷窥的眼珠,"正愁没佐料腌匈奴探子!"惨叫声中,她反手将汤勺掷向房梁,砸落个蒙面人,"哟,单于连厨子都舍不得派,尽送些偷油鼠?"
蒙面人怀中跌出个油纸包,姜黎脚尖挑开,三十颗裹糖蒜的蜜饯滚落。萧景珩链尖刺破蜜饯,紫黑汁液腐蚀青砖:"七日醉混着鹤顶红,倒是配王妃新酿的酸梅汤。"
膳房突然漫起焦糊味,蒸笼盖被顶得哐当响。姜黎掀盖刹那,三只灰鸽扑棱飞出,羽毛沾着砒霜粉簌簌飘落。"飞鸽传毒?"她扯过蒸布兜头罩住,"炭烤乳鸽倒合时令!"
灰鸽突然自燃,火星引燃梁上悬着的腊肉。萧景珩广袖翻卷扫灭火苗,腊肉裂开露出暗藏的机簧弩:"漠北的熏肉法子,倒是比兵部的军械更精巧。"
"精巧个屁!"姜黎扯下半截腊肠砸向水缸,"这肠衣浸过狼毒藤汁,喂狗都嫌——"话音未落,缸中锦鲤翻肚浮起,鱼鳃里钻出蠕动的蛊虫。
管家跌撞着捧来食盒:"王妃,匈奴商队补送的甜点"
"补你祖宗的丧仪!"姜黎踹翻食盒,八层漆盒散开,顶层芙蓉酥蹦出个鎏金铃铛。她捏碎铃铛,夹层羊皮卷写着:"戌时三刻,凰血换解药。"
萧景珩忽然闷哼,指尖青紫蔓延至腕间。姜黎瞳孔骤缩,扯开他衣襟——心口狼毒纹已攀上锁骨:"什么时候中的招?"
"晨起那杯雪顶含翠。"他笑着咳出血沫,"总得有人试毒"
灶台突然炸裂,砂锅碎片中腾起毒烟。姜黎拽着萧景珩滚进米缸,毒指甲划破指尖,金血滴入他唇间:"咽下去!姑奶奶的血比砒霜还毒,以毒攻毒正合适!"
米粒簌簌剥落,露出缸底暗格。姜黎摸出个陶罐,掀盖却是娘亲腌的糖蒜,坛底压着张泛黄信笺:"阿黎及笄,以血启封。"她指尖金血浸润信纸,字迹浮现:"疯凰涅盘夜,鎏金同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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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连遗书都算计!"她将信纸团成球塞进刺客嘴里,"告诉你主子,我娘在阎王殿等他下棋呢!"
窗外忽传来唢呐声,十二抬聘礼红轿堵死院门。领头嬷嬷捧着鸳鸯枕,枕芯渗出黑血:"单于念王妃思母心切,特寻回姜夫人遗物"
"寻你娘的坟头草!"姜黎毒指甲劈开绣枕,棉絮中掉出半块玉珏——正是她周岁时娘亲系在襁褓上的长命锁残片。
萧景珩的鎏金链突然缠住她颤抖的手腕,链扣与玉珏严丝合缝:"现在信了?你抓周扯断的链子,本就是聘礼。"
嬷嬷突然暴起,发髻银簪化作短剑刺来。姜黎徒手攥住剑刃,毒血顺剑身倒流:"告诉单于,他送的破烂——"金血燃起的烈焰吞没红轿,"正好给我娘烧周年纸钱!"
烈焰中忽现娘亲虚影,指尖轻点姜黎眉心。萧景珩心口狼毒纹寸寸消退,化作鎏金链上一颗赤珠:"岳母大人在上,小婿这份迟到的聘礼,可还入眼?"
月色漫过雕花窗棂时,姜黎正盘腿坐在寝殿的鸳鸯锦被上,染蓝的指甲捏着把玉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妆奁里的鎏金簪。铜镜映着萧景珩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