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属官,那人顿时痴笑着撕起官服。
书房屏风后忽然转出个捧药盅的老太医:"王妃近日肝火旺,老臣特配了清心散"
"清心?」姜黎掀翻药盅,汤药泼在青砖上蚀出个"弑"字,"您这方子用七步蛇胆代替黄连,药引还是国师府密藏的鹤顶红——太医院如今改行炼毒了?"
老太医袖中银针暴射,却被姜黎用《北疆风物志》挡下。书页洞穿处飘落张药方,字迹竟与姜黎娘亲的手书一模一样。萧景珩眸光骤冷,鎏金链绞碎药方:"二十年前的笔迹也敢仿造?"
"仿得够用心啊!"姜黎毒指甲划过太医面皮,扯下半张人皮面具,"连我娘写'炙甘草'时爱拖的尾勾都描了——单于手下有这等人才,不如派去翰林院修伪史!"
院中古井忽然传来异响,姜黎拎起石凳砸开井盖。浮起的木桶里泡着件染血襁褓,金线绣的火凤在阳光下刺痛人眼——正是她娘临终前紧紧攥着的那件。
"你们竟敢"姜黎指尖嵌入掌心,毒血滴滴答答坠入井水。水面突然沸腾,浮起三百颗刻着生辰八字的狼牙。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满地狼牙,鎏金链缠住她颤抖的手腕:"王妃,疯凰泣血时,该烧的是仇人的祖坟。"
井底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姜黎瞳孔骤缩。那声音竟与她记忆中冷宫大火那夜的哭声重叠,撕开结痂的旧伤。
暮色初垂,姜黎拎着半袋鱼食倚在九曲桥栏杆上,赤脚撩着池水逗弄锦鲤。晚风掠过莲叶,带起一串细碎水珠,溅湿了石桌上新摆的冰镇酸梅汤。
“王妃仔细着凉。”萧景珩的轮椅碾过鹅卵石小径,鎏金链梢卷起薄毯盖在她膝头,“这池子里的锦鲤,可经不住你拿毒指甲喂。”
“毒不死它们!”姜黎弹指将鱼食抛向水面,忽然眯起眼,“哟,这鱼食里掺了金粉?单于连鱼都想收买?”她指尖捻开一粒鱼食,金粉簌簌落水,竟凝成个“降”字。
池中锦鲤突然翻腾跃起,鱼鳞泛着诡异的紫光。一条红鲤张口咬向姜黎脚踝,獠牙间寒芒闪烁——竟是精铁打造的假鱼!
“红烧还是清蒸?”姜黎一脚踩住鱼头,毒指甲剜出鱼腹中的机关匣,“哟,这火折子还是兵部特供的!”匣中火药引线滋滋作响,她反手将匣子抛向假山后偷窥的丫鬟。
轰然炸响中,假山碎石崩裂。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满地狼藉,鎏金链绞住欲逃的丫鬟:“李嬷嬷在王府做了十年浣衣妇,竟不知火药该藏在洗衣槌里?”
“老奴冤枉!是那匈奴商队……”
“商队头领竟然是你的姘头?”姜黎怒不可遏地扯开那女子的衣襟,只见她锁骨处赫然露出一个狼牙烙印,这分明是漠北商队头领的标记。
姜黎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上月浆洗房丢失的三件蟒袍,上面熏染的可是漠北特有的狼烟香!”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让人不寒而栗。
说罢,姜黎毫不犹豫地甩手将那女子掼进了莲池之中。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惊起了池中一片毒鱼翻腾。
然而,就在这时,池水突然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鎏金食盒缓缓地从水中升起。
姜黎见状,迅速拿起一根竹竿,小心翼翼地挑开了食盒的盖子。刹那间,三百颗包金汤圆如雨点般滚落出来,每一颗都圆润饱满,看上去十分诱人。
可就在众人惊叹于这精美的汤圆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每一颗汤圆裂开后,都蹦出了一只碧眼蟾蜍!这些蟾蜍通体碧绿,眼睛如宝石般闪耀,背上还纹着一个“聘”字。
更可怕的是,这些蟾蜍一出现便开始喷出毒液,所到之处,青石都被腐蚀成了蜂窝状。
“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姜黎见状,怒发冲冠,她抄起旁边的石凳,狠狠地砸向那些蟾蜍。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蟾蜍们瞬间被砸得粉碎,毒液四溅。
不幸的是,有几滴毒液溅到了姜黎的裙摆上,立刻发出“嗤嗤”的声音,冒起了青烟。
“单于这聘礼送得可真是越发磕碜了!”姜黎怒不可遏地吼道,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莲池都燃烧起来。
萧景珩广袖翻卷扫开毒雾,链尖挑起半块未融的金汤圆:“漠北黑蜂蜜混着鹤顶红,倒是王妃最厌的甜腻口味。”
“甜腻好啊!”姜黎突然揪住路过小厮的耳朵,“昨儿让你埋后院的糖蒜坛子呢?挖出来给癞蛤蟆加菜!”
小厮疼得龇牙咧嘴,怀中突然滑落个翡翠鼻烟壶。姜黎毒指甲戳破壶身,紫色烟雾凝成匈奴文字:“三更取凰血,五更换粮草。”
“取血?”她一脚碾碎鼻烟壶,“姑奶奶的月事带要不要也捎给单于?”
园中古槐忽然簌簌作响,数十个绳镖破空袭来。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薄毯当盾牌,金线刺绣绞住绳镖反甩回去。树冠中跌下个黑衣人,怀中的羊皮卷散开——竟是姜黎每日沐浴的时辰图,朱笔圈出三更天。
“画得挺细致啊!”姜黎踩住刺客手腕,“连我浴桶边的糖蒜罐子都描上了——王画师,你给万花楼花魁画像时也这般用心?”
刺客面具崩裂,露出翰林院画师惨白的脸:“王妃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