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那是别人而囗
萧濯看着立在他面前的皇后,她一双眼眸生得尤为漂亮,天生含着情波,妩媚妖娆,噙着不解与诧异望来,她越来越会伪装,学得极快,越来越会与他厝旋。
元朝露道:"陛下何意?”
萧濯站起身来,走到殿内的香炉,拿起架上的香料盒子,往中间添加香料,一边慢条斯理道:“贾离他们找不到证据,怎么看她做得都天衣无缝,但是朕与她日日夜夜接触,她情绪流露出的丝毫异样,朕都能察觉出来。”烟气重新从熄灭的香炉中升起,只余下“噗噗"声在寂静的大殿回荡。元朝露攥紧了手中的公文,迎着他的审视。她所有的步骤没有做错,错在睡在枕畔人是操控朝堂、玩弄权术的顶级高手。
她在事后对他表现得过于关切、远甚从前,仅仅是这一举出卖了她。元朝露只觉一股冷意窜至四肢百骸,忽然想到他送的那一把内库的钥匙。从宫宴上的红封,到长秋宫的亲昵耳语,他细说自己的过往,都在一步步诱导着她,往一个目的:让她彻底放下戒备,说出那些过往。萧濯道:“你在算计朕的性命的时候,在想什么?”元朝露深深吸了一口气,胸中气血决堤一般涌流,看着她的夫君平静地开口,接下来的话,撕碎了她所有的伪装。
“朕其实早就知道了你的过往。卢家与你根本毫无关系,从未收留你,入洛阳起便编纂了过往,最初接近朕,便是别有目的。”“你曾经是是贺兰家的女奴。”
话音如同一击闷雷落在耳畔。
元朝露耳畔嗡鸣,仰起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卢家和你说的?”萧濯不语。
元朝露上前一步:“那是成婚前,成婚前你就知道了?”他依旧不曾开口。
“在我被你召入宫时?”
萧濯看她苍白着脸颊,道:“从你最初接近我,在阅武场中,随身的那枚哨骨不慎从你脖颈滑出,我便认出了你是陇西佛庙那名女子。”他一步步靠近,“不用多久,朕派人去陇西调查后,你的过往就都呈上到了御前。”
元朝露闭了闭眼。也就是说,他从很早就都知道她的一切,目睹贺兰家、陆家的人被她一一斗倒。
萧濯看到她这般神色,喉结滚动,目光从她面颊移开,看向一旁,“今夜是除夕,朕反复问你,你的过往,你还是不肯对朕坦诚,朕本不打算深究猎场的事,可究竞在你心中,朕算什么?朕不想和你再演下去。”“猎场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事已至此,再抵赖也没有意义。元朝露道:“是。”萧濯听她如此干脆,轻笑了一声,自嘲一般,又回眸看来:“野熊一旦失控,会有什么后果,你应当想过,清楚地知道是算计朕的安危,可你还是做了?元朝露的的确确想过,可短暂犹豫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萧濯道:“记得上次,你答应朕,说日后不会有一起欺骗,到现在,你还是选择辜负朕,你到底有没有一丝真心?是打算一辈子瞒下去?”她摇了摇头,想要辩解什么,肩膀瑟瑟地颤抖,良久之后终是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薄红,“其实,今夜一切,陛下说的情话、送我的礼物,都是为了盘问我,一步步让我放下戒备不过是先礼后兵,我清楚陛下,你对你的臣子们也是这样。”
空旷的大殿回荡着她的声音。
“陛下逼问我为何不愿说出,为什么,为什么…“她眼底翻涌着的薄红,“我从没有不想坦诚,我只是不愿意这般快。”“你太高傲,太目下无尘,我想象不出来你知道实情后会容忍我的样子,就像现在一样。”
萧濯目光微动,道:"朕在说你的事。”
她仰起头,“萧濯!”
她第一次直呼他大名,令萧濯愣住。
“猎场野熊的事,我是做错了,我不会抵赖,可你说会不会改,觉得我执迷不悟。”
“我为了拉下贺兰翊,好不容易走到今日,换作是陛下,在我的处境上,能做的比我更好吗?我没有做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便是为了利用你,可惜只是事情败露了,我错了吗?”
“可一一”
“你说我痛不痛苦,我若铁石心肠的冷血,只将报复贺兰家当作唯一目的,不会有分毫波动。”
萧濯看到她双目若露珠一样,忽然失去了方才气势汹汹之态,湿润着望向他,声音都在哽咽。
他声线低颤,一字一顿:“元朝露。”
“可,我伤害了我的夫君,我很痛苦。”
便是萧濯来回答,她一个孤女只身入京,到如今爬到如此高位,换他也做不出更好的。
他哑着声音:“你在说爱我事上语焉不详,总是含糊不清,算计我的时候,做的事情又似利刃一样不计后果伤人。”殿内的动静早传至了殿外,仲长君庆幸在最初便令宫人们退下,此刻忽然听到殿内皇帝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连忙战战兢兢入内。萧濯令他取笔墨来。
元朝露望着他铺展宣纸,忽走到桌边,“你要做什么,是要废后吗?”萧濯方要开口,就看到她脆弱无比的面庞,她咬着牙,道:“你要写什么?你不许写。你说过臣服我,便是我做了坏事,也会包容我,你说的话又有真心吗?还不过是伪装成温柔诱饵的钩子?”萧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