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一个人在宿舍里太冷清了,我想陪陪你不好吗?而且我回家了还得做家务,爸爸妈妈也嫌我烦人。”
乐佩很高兴,虽然她嘴上没有说出来。顾晓薇是学校里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找家教的事她就帮了许多。乐佩于是给她也打了一条带花样的围巾,比自己的还好看些,她们又连着泡了两个星期录像厅,看完了一整部去年才开播的港剧《义不容情》。
两个女孩儿的关系突飞猛进,于是当顾晓薇发现她难得开始写信,问她是不是要寄回家的时候,乐佩直截了当地摇头,“不会,家里人没什么好说的。”
顾晓薇善解人意,她能感觉到乐佩和家人的关系并不算好,能考上这样好大学的孩子,很少有人家里像乐佩这样,一分钱都不给,反倒要她想办法贴补家用的。
只除了那个远在阿根廷的叔叔,乐佩只有说起他的时候脸上带笑,所以,“这是寄给叔叔的吗?”
乐佩迟疑了一下,“算是吧?”
“那就不是!”顾晓薇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凑过来,看见了之前收到的那封夸洋而来的信,信纸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还有两张漂亮的明信片,以及背后粘着的紫色花朵。
“是不是你在阿根廷认识的新朋友?好漂亮的花,我猜她一定是个心细的女孩儿。”
乐佩闷笑了一声,在顾晓薇看过来的时候又连忙稳住神色,这次她说的很笃定,“算是吧!”
顾晓薇的感叹直到乐佩开始写信的时候也没有停过,“真的好浪漫,在那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你认识的朋友,你能通过她的信知道在隔了一整片大洋的另一篇陆地上发生了什么,他们那里有没有下雪......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笔友!”
“呃,其实阿根廷现在是夏天。”
“啊啊啊更羡慕了!”
乐佩安慰她,“你也会有的,你的英语说的比我还要好,以后总有能出去交流的机会。”
顾晓薇看着她手边翻开的词典,浮想联翩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趴回桌子上,“就算我能出去交流,也不一定能认识一个愿意等几个月只为看我一封信的朋友。”
乐佩没再说话,收到信回信时的兴奋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散过,让她觉得之前那几个月等待的焦虑根本算不了什么,她摩挲着手中的钢笔,直到一滴墨滴到信纸上,她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擦掉多余的墨渍。
她在信里写北京的冬天和布宜诺斯艾利斯不一样,写自己第一次见到雪的兴奋,和路上冻之后骑车打滑差点摔跤的狼狈。她写期末考试很难捱,大学在这种时候没有想象中那么友好。
她还抱怨学校食堂吃多了之后就变得不好吃了,有点想念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吃过的烤肉,在北京大家不过圣诞节,他们的新年在一月底,不论怎么说,跨年之交的节日都和夏天联系不起来。
一来一回四个月会发生太多事情了,她在信里感叹,她现在去带家教,明明没差几岁但她已经搞不懂现在的小姑娘在想什么,电视上的广告似乎也比学习更有意思。
‘足球实在难踢,你在信中对我的期望让我很惭愧。’乐佩写到这儿的时候自己都笑了,她确实没什么运动的天赋,跑得也不快,不过大家的水平臭得半斤八两,都只当放松去玩,没人认真。
报刊亭的体育报纸上足球版面的消息是最多的,她怀疑编辑是马拉多纳的球迷,总给他最大的版面。今年夏天据说有世界杯,专栏已经在预测阿根廷的参赛大名单了,乐佩祝愿他实现自己加入国家队的愿望。
这次的信比上次长不少,乐佩写完才觉得自己会不会话有点太多。她在信封里照葫芦画瓢,放了两张北京的景色明信片,这是她寒假去故宫才买来的。
这年的春节乐佩第一次独自一人,她觉得比以前所有的新年都更自在,她还应顾晓薇的邀请去她家里拜了年,万般不好意思地收了叔叔阿姨的红包,还陪着顾晓薇的爷爷奶奶学会了打麻将。
在学校过年的大有人在,同宿舍楼都有十来号人,食堂里的饭菜没有断过,除夕夜更是免费开放让大家去吃“年夜饭”,之后还能去小礼堂看春节联欢晚会。
乐佩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吃不到家乡过年常吃的年糕和春卷,她不太爱吃饺子,但学校里每个还开放的窗口都乐此不疲地给大家煮饺子,害她一连吃了好多天。
学校在新学期第一周公布了上学期的成绩,非常有效地将同学们从放假的快乐中‘解脱’出来。乐佩没有问室友具体考了多少分,不过看她们的脸色,应该都考得还算满意。
她去教务办公室领成绩单的时候,老师欣慰地鼓励她,“你是全系年级第一名,系里的老师都很看好你,这学期继续加油啊!”
乐佩没有骄傲,从小到大她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即便如此也得不到周围人的认可。如今大学一年级都是公选课,是她熟悉的科目,所以一次考试成绩好不算什么,她反倒担心第二年接触专业课之后自己会跟不上。
舍友都比她更兴奋,纷纷表示新的学期乐佩一定仍然没问题,她们就指望她了!
开学之后时间过得飞快,乐佩已经彻底适应了在北京的生活节奏。家教换了新学员,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