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塔利亚,银帆家族宅邸。
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羊皮纸,揉了揉太阳穴。
那是一份来自内陆的情报——格林公爵的长子奥托,正在逐个拜访维斯塔利亚的执政家族,试图说服他们“谨慎选择合作伙伴”。
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别再跟夏蕾姆庄园做生意了。
“族长。”管家在门口低声说,“格里高利家的使者求见。”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是格里高利商会的二把手。
“阿尔弗雷德阁下。”他行了个礼,“商会会长让我来问问……关于夏蕾姆庄园的生意,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阿尔弗雷德挑眉,“继续做啊。有钱不赚,我是傻子吗?”
“这倒是和会长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我们……”中年男人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为难,“格林公爵已经开始封锁陆路商道了。我们格里高利家族的商队,主要走的都是内陆线路。”
“所以你们想借我的船?”阿尔弗雷德一眼看穿了对方的来意。
“正是。”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既然阿尔弗雷德直接说破,那就好谈了,“我们想借用银帆家族的船队,将我们生产的紫色布匹通过海运销往其他港口城市。当然,我们也会顺带运一些从夏蕾姆庄园进的蜂蜜酒,但主要还是布匹。”
“紫色布匹?”阿尔弗雷德挑眉,“那不是夏蕾姆庄园的产品吗?”
“曾经是。”中年男人解释道,“去年,我们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紫色染料的配方。现在所有非骨螺紫的紫色布匹都是我们格里高利商会自己织造、自己染色的。这是我们的主营业务。”
他顿了顿,“原本我们的布匹销往整个内陆地区,生意很好。但现在格林公爵一封锁,我们的货根本运不出去,全积压在仓库里了。”
“积压了多少?”
“至少价值……两千枚日冕的货。”中年男人苦笑,“而且还在不断生产。如果再运不出去,我们的资金链就要断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中年男人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良久,阿尔弗雷德才放下酒杯。
“你们会长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格林公爵封锁陆路,你们就想搭我的船?”
“阿尔弗雷德阁下,我们愿意支付——”
“支付什么?运费?”阿尔弗雷德打断他,冷笑一声,“你觉得我缺那点运费吗?”
中年男人脸色一白。
“我们……我们可以给您分成。每批货物的利润,我们愿意分您三成——不,四成!”
“不是钱的问题。”阿尔弗雷德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我的船队每次出海,都要运药剂、运酒、运香料、运各种货物。这些都是我和合作伙伴们的生意。”
“你们要运两千枚日冕的布匹?那得占多少舱位?”
中年男人脸色一白,“那……那阿尔弗雷德阁下的意思是……”
“我可以帮你们运。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请说!”
“第一,运费按市价的两倍收。”阿尔弗雷德竖起一根手指,“因为紫色布匹占空间,我要少运很多其他货物,这是损失。”
布匹毕竟需要避免永久褶皱、变形或受潮,不能象谷物那样简单地倾倒或紧密堆栈,需要相对宽松和规整的码放。对于阿尔弗雷德的船队而言,所占的船舱空间实在太大了。
“第二,我的货物优先装船。只有我船上有空馀位置,才会装你们的布匹。”阿尔弗雷德竖起第二根手指,“换句话说,你们的货什么时候能运走,完全看我的安排。”
“这……”中年男人迟疑了。
“第三……”阿尔弗雷德竖起第三根手指,语气变得更冷,“如果你们顺带运从夏蕾姆庄园进的蜂蜜酒,那些酒必须以成本价转给我。我来负责销售,赚了钱,给你们一成的辛苦费。”
“什么?!”中年男人惊呼出声,“一成?这不可能——我们进蜂蜜酒本来就是为了赚钱,怎么能只拿一成——”
“那就别运蜂蜜酒。你们专心做你们的布匹生意就行了。况且维斯塔利亚这么多酒馆旅社,你们亏点本低价抛售绝对会有人收。”
中年男人额头冒汗,“我们手里也积压了不少蜂蜜酒……那也是钱啊……”
“那就按我说的做。”阿尔弗雷德摆了摆手,“我说了,布匹是你们的主营业务,我可以帮你们运——虽然运费贵了点,但至少能帮你们解决积压问题。”
“但蜂蜜酒不一样。那是夏蕾姆庄园的产品,我和他们是合作伙伴。你们从中间赚差价,就是在抢我的生意。”
“要么,你们以后别再从夏蕾姆庄园进蜂蜜酒。要么,就把现有的存货以成本价转给我,由我来卖。没有第三个选择。”
“我……我需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