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哈尔先生？”夏蕾姆注意到他走神了，“您在想什么？”
“在想明天的行程。”赫莱尔回过神，“除了拜访格里高利，我还打算去见见银帆家族的人。”
“银帆家族？”夏蕾姆愣了一下，“就是那个……庇护黑鲨商会的银帆家族？”
“对。”赫莱尔点头，“他们在维斯塔利亚的势力很大。”
“可是……”夏蕾姆不安地舔了舔嘴唇，“他们会愿意见我们吗？毕竟黑鲨的事。”
“正因为黑鲨的事，他们才会见我们。”赫莱尔目光看得远，“他们是商人，商人只看利益。对于银帆家族来说，卡隆只是一个工具。工具坏了，就换一个。”
“万一他们还记恨我们揭发黑鲨的事呢？”
“卡隆死了，黑鲨倒了，银帆家族损失不小。他们现在急需新的合作伙伴，而我们手头上恰好可以提供他们需要的东西。”
银帆家族的生意，主要是船运和护航。他们手下有大量的水手和护卫，这些人常年在海上，受伤生病是常事。制好的水杨苷放在面前，他们不可能不会心动。
并且如果合作顺利，兴许还能帮夏蕾姆庄园把药剂销往其他港口城市。银帆家族的船，可是跑遍整个海岸线的。
“他们需要的东西？”夏蕾姆倒是知晓这段时间赫莱尔都在做些什么，没有对此多问，“那我们要怎么做？”
“先去拜访，表达善意。”赫莱尔耸了耸肩，“然后送他们一些样品，让他们的水手试用。如果效果好，生意自然就来了。”
夏蕾姆若有所思地点头。
两人走进主宅。餐厅里，玛莎已经摆好了晚餐。维芙正大快朵颐地吃着面前的炖肉和蔬菜浓汤，腮帮子鼓得象只仓鼠。而提亚马特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面包。
“终于回来了啊。”她懒洋洋地打量起二人，随即收回目光，“再不回来，我都要饿死了。”
“抱歉抱歉。”赫莱尔笑着坐下，“制药的事情花了点时间。”
“今天辛苦了，先生。”玛莎端上来一大碗热腾腾的炖肉，放在赫莱尔面前，“多吃点，补补身子。在那药坊里待一整天，闻着那些苦味，胃口都会变差的。”
“谢谢，玛莎。”
夏蕾姆在他旁边坐下，小声问道，“沙哈尔先生，明天见银帆家族的人，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保持礼貌，但不要过于谦卑就好。”赫莱尔一边吃一边说，“和他们的交涉，交给我就好。”
夏蕾姆若有所思地点头。
晚餐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夏蕾姆回房间准备明天要穿的裙子，维芙则跑去森林继续她的巡逻任务。提亚马特打了个哈欠，说要回房间休息。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赫莱尔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他从取出那个陶罐，打开盖子。浅褐色的水杨苷粉末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他又取出另一个盛着蜂蜜的罐子，捏起一小撮粉末，小心翼翼地动手制作起药丸。
蜂蜜的粘性正好可以将粉末包裹起来，既能掩盖苦味，又方便服用。他将蜂蜜和水杨苷混合，搓成一颗颗小小的圆球，每一颗都控制在差不多的大小——这样剂量才能保持一致。
淡淡的暗红色光芒在指尖流转，那是维芙的神性火花。它能为他带来对气味的超常感知，对声音的敏锐捕捉。
今日的制药过程里，那份伶敏的嗅觉也算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便利。
水煮柳树皮时，他能精确地分辨出水杨苷开始析出的时刻——那是一种微妙的、带着木质清苦的气味，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
比用眼睛看要准确得多。
一颗颗蜂蜜药丸在他手中成型。他将它们整齐地排列在一块干净的木板上，让它们自然风干。
大约做了二十颗，就用完了那一小撮水杨苷。
赫莱尔看着这些药丸，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天带几颗给银帆家族，作为样品。如果他们的水手试用后效果好，订单自然就来了。
他拿起其中一颗，放进嘴里。
蜂蜜的甜味立刻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几乎完全掩盖了水杨苷的苦味。只有咀嚼后，才能尝到一丝淡淡的苦涩。
不错。
这样的话，就连小孩子也能接受了。
他咽下药丸，喝了口水，然后坐在床边，等待着身体的反应。一直过了三十分钟，心跳平稳，呼吸正常，也没有胃部不适的感觉。
很好。
赫莱尔松了口气，将剩馀的药丸小心地收进一个小木盒里。
明天就带这些去维斯塔利亚。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赫莱尔便起身开始洗漱。
他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虽然不算华贵，但也足够体面——深蓝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配上一件灰色的外套。
下楼时，玛莎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早安，先生。”老妇人慈祥地笑着，“小姐也快下来了。”
“早安，玛莎。”赫莱尔在餐桌旁坐下。
不一会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