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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世子(2 / 3)

风将丫鬟们闲谈议论的话,一句句吹进朝盈的耳朵里。

她不想听这些,默默走到一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屋内隐约传来的模糊人声,丫鬟们打牌的嬉笑低语,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与她无关。

这里很大,很漂亮,雕梁画栋,比她江南的小村子不知华贵多少倍。

可这里没有爹爹温和的笑语,没有外祖父偶尔带来的肉香,也没有小伙伴们的追逐打闹。

只有高高的墙,紧闭的门,和那些说着她似懂非懂的话的下人。

她缩了缩脖子,目光落在脚边几棵,从石缝里顽强钻出来的小草上。

几片细长的草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看着它们,朝盈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江南,飘回了那个总是飘着芦花的小村。

那时候,每当她感到无聊或者有点不开心时,父亲就会带她到村口的小河边。

河滩上满是毛茸茸的芦花,风一吹,就像下着一场温柔的雪,父亲会随手摘下一根长长的芦苇杆,或者几朵饱满的芦花穗。

“盈儿,来,爹爹教你玩个有意思的。”爹爹蹲下身,声音永远是温和的:“这叫‘数前程’。”

他把摘下的芦花穗或草茎分成几小簇,然后握在手心,只露出顶端。

“喏,你猜猜,爹爹左手这一把有几朵花?猜对了,爹爹背你回家。”

朝盈歪着小脑袋,伸出小小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碰那些露出的毛茸茸的尖端,然后胡乱猜一个数字:“三朵!”

爹爹便会笑着张开手,有时她猜对了,有时猜错了。

猜对了,爹爹就真的把她架在脖子上,一路笑着走回家;

猜错了,爹爹也不会恼,会刮刮她的小鼻子,说:“再来一次吗?”

更多的时候,是爹爹拿着草茎,教她自己分、自己数。

最简单的就是单双数。

爹爹会说:“盈儿,你摘一根草,数数它有几片叶子?是单数还是双数?单数嘛……嗯,可能等下会下雨?双数嘛,说不定娘亲今天会做鱼羹?”

明知是爹爹逗她玩的,她还是会信以为真,认认真真地数着草叶子,然后因为期待鱼羹,或者担心下雨而雀跃或紧张。

回忆像带着芦花暖香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朝盈。

她鼻子一酸,眼眶微微发热,赶紧低下头去,不想让别人看见。

小草叶被风吹着,蹭过她的鞋子,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拔下了一根最完整的草茎。

草茎细弱,顶端还带着几片嫩绿的小叶子。

她学着爹爹的样子,把草茎放在手心,低垂着小脑袋,开始一片一片地揪下那些小小的叶子。

每揪下一片,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念着数数。

草叶被揪下来,带着微弱的撕裂声,小小的绿叶在她脚边散落。

她数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个庄严的仪式。

草茎上的叶子越来越少,廊下的光线渐渐变成了温暖的橘色,夕阳的影子拉得很长。

终于,只剩下光秃秃的草茎顶端那一点点小小的嫩芽。

朝盈停下来,看着手中这根无叶的草茎,又看看脚边散落的七片小小绿叶。

七片,是单数。

她记得爹爹说过,单数好像不是什么太好的预兆?尤其是在这种“数前程”的游戏里。

带着孩子气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

她会怎样?娘会在里面待很久吗?那个侯爷,会不会像祠堂里牌位上写的那个“谢氏孺人”一样,也把娘留在那样冷冰冰、黑沉沉的地方?

就在这时,正屋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

朝盈像受惊的小兔子,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将光秃秃的草茎藏进袖子里,脚边的草叶也迅速被她用鞋子,偷偷拢到不起眼的阴影处。

夕阳的余烬勾勒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傅泽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院中,但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正在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朝盈。

紧接着,郑姨娘也出现在门口。

她鬓发微乱,脸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眼波流转间似有水光,神态是朝盈从未见过的柔软和媚意。

看到角落里的女儿后,她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立刻垂下眼帘,对着傅泽的背影,柔顺地福了一福:“侯爷慢走。”

丫鬟们也早已收起叶子牌,垂手肃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朝盈呆呆地望着这一幕,袖子里那根光秃秃的草茎,正硌着她的手腕。

傅泽走后,郑姨娘才将她唤过去,开口时语带疲惫:“适才出去的时候,你没冲撞到什么人吧?”

“没……”朝盈决定先瞒下遇到傅惟言的事情。

“那就好。”郑姨娘喝了口茶,道:“你不要总是这么畏手畏脚,侯爷说了,你虽是不是傅家血脉,但养在这府里,与府上的姑娘无异,别辜负了他的好心。”

朝盈称是应下。

“府上还有三位姑娘,岁数和你差不多,得了空,你要往她们跟前凑凑,让她们带你玩。”

说话间,快雪轩主事的刘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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