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
这是帝王的通病,他在帝王身上见了太多,早已习惯帝王与生俱来但又日夜在滋长的野心。
“陛下想去,那便去。”
他拿了帝王手里的酒盏,把吃醉酒的帝王扶到床榻上,“臣会永远追随陛下。”
帝王虽落拓不羁,但酒量并不好,三两盏酒下肚,便能让他醉得找不到东西。
那夜亦如此,帝王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上,没有熟悉的醉话响起。
这有些不正常。
他心中疑惑,便抬眼去瞧,帝王阖着双眼,仿佛睡着了。
可是,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的他却并未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太初五年,帝王驾崩。
那时帝王才二十七,尚未来得及看山河壮丽,便匆匆归了西。
“大胤为陛下所建,便该为陛下而死。”
冼越冷冷看向姜御月。
他讨厌她的眼,“陆延光算什么东西,也配继承陛下的江山万里?”
姜御月明白冼越为什么会死得那么早又那么惨烈了。
——就冲他这张吐不出来象牙的嘴,太宗皇帝留他活三天都属于太宗皇帝修养格外好。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姜御月踢开枪杆,缓步向前,“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停止运转——哪怕那个人是太初帝。”
她推开被长枪贯穿的门洞,走到榕台前。
金甲红袍的战神迎风立于榕台之上,居高临下睥着她,如天神俯视蝼蚁。
天神声音冷冷,对她作出评价,“燕雀之见。”
“燕雀之见?”
姜御月嘴角慢慢牵了起来,“那我这只燕雀,想向冼大将军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