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庭谦整个下半年都在辗转奔忙,有几个公务特别棘手。
好几次三更半夜被电话叫起来,他叮嘱她别出卧室门,因为他会把下属喊来家,就在书房开会。
他甚至家居服都来不及换,就身上披着的外套是制服。他下属站他面前乌泱泱的,也都是制服,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严肃。
他累,疲惫,在宁夏那几年看着没回京风光,可自由,做的也是他擅长和喜欢的事,从心理上他就松泛,舒服。
回了京城,处处谨慎,步步小心,连带着绾静也小心翼翼,心知肚明不能给他惹事。在这里惹事和宁夏不一样,这里都是老虎,特难缠,抓住点缝就恨不得把他血吸干。
有时候绾静也会想,他如果一辈子心甘情愿当二代,三代,或许也不错,至少衣食无忧一辈子。
但他没那个命。
有些责任是出生就得担。
况且,如果他真的选择这条路,她想她也不会如此动情,死心塌地爱了。
绾静看了眼书房灯光,安安静静转身,回了房间。
她洗了澡,躺在被子里等他。
关庭谦忙到挺晚的,他进屋时,灯都暗了,就开着绾静特意留的小灯。
这方面她真的挺注意的,有时候关庭谦忙起来没日没夜,回房思绪也抽不开来,有次没注意,喝醉了回来,还绊了一跤。
那次摔得不轻,膝盖青了好几天,绾静心疼得掉泪。
后来她就注意了,不管多晚,都亮着小灯等他。
关庭谦洗了个澡,很快掀开被子要上床,他去摸绾静,习惯性把她抱进怀里,绾静也顺从攀着他臂膀。
只是他下巴抵进来时,突然抬了下眼:“等等。”
绾静手一顿:“嗯?”
关庭谦沉默。
房间灯光昏暗,他的目光沉沉投射过来,无声无息,却又透着一丝琢磨不透的情绪。那道目光先是落在她脸上,转而慢慢下滑,一寸寸扫过鼻梁,嘴唇,最后停在了脖颈,停住了,不动了。
“怎么回事。”
他皱眉,语气里带上几分狠意:“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