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来。
纪书禾搪塞:“在想…要不我现在给郑阿婆拜个早年?”
“小苗苗,不想和我聊天也想个好点的借口,这算什么?”温少禹像是被气笑了,显然没真气,但笑的挺真的。
算我有礼貌,纪书禾腹诽。
“挂了。”
“等等!”
纪书禾脱口而出挽留,不想温少禹误会,又说不清楚挽留的理由,眨巴眼睛嗫嚅半晌还是迂回:“现在拜年不算太早吧?”
电话那头的温少禹想,要是自己在纪书禾身边,一定会忍不住手痒去掐小苗苗的绿叶子,给掐疼了掐着急了就能说实话了。
现在隔着屏幕,想逗都不着,身边还一堆无关人员闲杂人等。
温少禹啧了声,想要回到永安里的想法更迫切了,反正这里也没人欢迎他,明年干脆不来好了。
而现下他被纪书禾打探的视线盯得心软,语气不觉放缓:“年还没过呢,拜早年像什么样子,等明天打给你再拜。”
纪书禾出神,这是明天还要打视频的意思嘛?
“喂,纪书禾?听到了没?”
温少禹的语速比平时快,看似如常,耳根却蔓延上薄薄一层绯红。
纪书禾没留意,按住扬声器,视线扫过纪舒朗才回到温少禹身上,轻声回:“那你别忘了,拜不到年我会跟郑阿婆告状的。”
温少禹歪歪头,嘴角上扬:“我又不是你哥。”
新海的年其实挺无趣的,相比于忙着工作忙着学习的平时,节假日在家吃吃喝喝,从复制收到的祝福再转发给别人,放缓下节奏却让人觉得恍惚。
像世界突然停摆似的,虚度自己的时间都觉得不适应。
混过初一,初二那天大伯他们要去楚悦娘家拜年,得晚上才回来。他们是想带上纪书禾一起的,可纪书禾怕见陌生人尴尬,强烈要求跟爷爷奶奶在家看家。
纪向江今年不知因为什么没回新海,爷爷奶奶念叨了两天,初二一早接到纪向江电话时,纪书禾正坐在一楼搂着栗子发呆。
合着电视里重播春晚的背景音,纪向江先和爷爷奶奶拜了年,说过缘由转了过年费,这才想起来和纪书禾说两句。
一如往年转来的压岁钱很丰厚,听过的场面上成套的安抚也很俗套。
纪书禾挂了电话怔怔望向窗外。
第一次失望的时候会觉得天都要塌了,可失望的次数多了竟成了习惯,不再因失望而失落继而根本不会期待。
她不难过,只是淡淡的,淡淡地生出些说不清的惆怅。
屋里开着暖空调,内冷外热,室内外温差下玻璃上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纪书禾手痒去戳,抹掉水雾露出玻璃下清晰的透彻的窗户外的世界。她眯起一只眼睛向外看去,可惜视线受阻,便伸手又覆上玻璃。
凌乱的线条一如纪书禾的心绪,交错、分离最后积蓄成水珠,蜿蜒下滑坠进窗框……
“咚咚。”
敲击玻璃的声音响起,水汽褪净的那一片突然冒出个脑袋,极其霸道地占据了纪书禾的所有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