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主人纪舒朗,温少禹又问:“纪舒朗是不是跟你一起?他人呢?”
人在前头被遛着呢。
纪书禾视线飘远:“在前面。”
镜头被切换成前置,取景的正前方栗子围着路灯打转,而纪舒朗总算找到机会休息,呼哧呼哧往外冒白烟,扶住灯杆正回头找纪书禾。
“…小书!是不是温少禹那个傻X的电话!”
纪书禾快步向前,一时忍不住笑:“是他。”
“快快快手机拿来,我骂他两句。”纪舒朗招招手,从纪书禾那儿接过手机,对上温少禹那张好看的脸也毫不留情。
“我靠!温少禹你养的什么狗啊,混血混的不是金毛是二哈吧,一路狂奔快把我遛死了!”
见是纪舒朗,温少禹当即躺回去,倚在床头声音懒散又轻佻:“废话真多,菜就多练。”
“你是要练我还是练我妹啊!”纪舒朗眼睛一转又不知道琢磨出什么,“平时遛狗的是谁你能不清楚?温少禹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温少禹扬眉,半点心虚都没有:“哪里叵测了,你问她是不是自愿的。”
纪舒朗一低头,就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妹正捧着栗子的狗头,揉一揉搓一搓小声嘱咐他不能跑太快。
问?这还问什么,不是明摆着的!
纪舒朗是真的很想问,在他补课缺席的俩礼拜里,这人到底诓他妹达成了什么不见光的交易。
纪舒朗心累,可他不甘心。
于是蹲下,把手机镜头凑到栗子面前:“来,跟你爸打个招呼。”
栗子是温少禹带大的,粘他粘得紧,不过一天不见,这会居然对着手机屏幕哼哼唧唧撒娇。
纪舒朗怕栗子不讲究地舔他手机,手举得老高,温少禹隔岸观火甚至还“纵火”:“栗子回去记得让舅舅给你开罐头,年夜饭得加餐。”
纪舒朗一激灵:“叫什么舅舅,叫爷爷!”
“逆子不在身边,留下个金发豆豆眼人话都听不懂的大孙子,大冷天每天都闹着出去玩,我惨啊!”
温少禹不想听他卖惨:“行了,等会给你发红包。”
这么好说话?
纪舒朗有点不可置信:“卧槽真的假的!你会这么好心?这么大方?”
温少禹施施然:“给晚辈发压岁钱,应该的。”
“……”纪舒朗咬紧后槽牙,“温少禹!”
“你最好在你亲爹那儿多待几天,回来看我不揍你!”
纪舒朗和温少禹隔着屏幕的斗嘴吵了一路,旁观全程的纪书禾对男生在辈分上的坚持很是不解,牵上栗子往家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纪舒朗忽然气鼓鼓挂了电话手机,加快脚步走到了纪书禾前头。她正一头雾水,温少禹的视频又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风声更急,纪书禾往围巾里缩了缩:“你俩说什么了?我哥好像生气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你哥先惹的我?”温少禹皱眉。
纪书禾被问得抿唇不语,瞟了一眼前头纪舒朗的背影。心想她哥根本说不过温少禹,担心他简直多此一举。
可这话不能说,温少禹不顺心回来铁定是要找她麻烦的。
温少禹也把纪书禾垂眸心虚的样子看在眼里,没等到回答,倒是自己先开了口:“你哥没事找事,别搭理他。”
纪书禾小小“哦”了一声。
那既然如此,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温少禹没打算挂电话,纪书禾也没别的可说,两人隔着屏幕不语,成了他俩沉默地面对面。
视频的镜头实在太近了,近到视线避无可避,而温少禹的眼神在专注时透出种勾人,纪书禾不自在的劲儿上来,环视四周愣是不敢看他。
视线余光扫过,他所处的空旷环境和白到刺目的墙,她猜某人不挂电话根本是想找个说话的人。
可她也没什么说的啊。
面面相觑太过诡异,纪书禾只能没话找话:“那个,你吃过饭了吗?”
“早呢。”温少禹面色缓和几分,“这家里有人把自己当皇帝,饭都吃不上口热乎的。”
说的应该是他父亲,纪书禾不便评价,转而问起别的:“那你是在自己房间吗?怎么没看到郑阿婆?”
“我住客房,阿婆在隔壁休息。”
客房啊……
温少禹答得随意,纪书禾却敏感地从客房这两个字里琢磨出很多。
回到自己的家,像客人一样住进客房,因为后妈和弟妹的存在所有行为都被父亲告诫归束……
纪书禾心口坠着什么往下沉,难再开口。
其实那个的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很少会让人生出怜惜,可纪书禾却跟他同病相怜,即便温少禹什么都不说,他的窘迫与无力就好像通感般传递到纪书禾身上。
很辛苦吧,很心累吧,可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所以温少禹不挂,纪书禾就陪着。
她对温少禹宽容说不清是何原因,可能是邻居的相熟,又或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他们虽然吵吵闹闹,但有很多话已经无须言语言明。
“走神想什么?”温少禹很敏锐,纪书禾眼神刚飘远就被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