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走?”
温少禹把着自行车龙头,款式老旧的自行车被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一衬,颇有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电影里的感觉。
“你不是说很近,走过去不行吗?”纪书禾怀里抱着欢快摇尾巴的栗子,万分抗拒。
温少禹踢下自行车撑脚,试图让纪书禾清醒一点:“大小姐,咱们俩带着狗,两条腿走过去再走回来?你不累我还累呢。”
“那,那我自己骑,不坐你后座!”
“巧了,就这一辆车,纪舒朗可没车借你。”
“我可以打车!”
“行啊,打车不让带狗。”
“……”
“噗嗤。”
纪舒朗捧了个印花的陶瓷盘子,嘴里叼着生煎包,看纪书禾同温少禹僵持在家门口,饭也不吃就出来看热闹。
倚门看戏,结果被两人对呛逗得想笑,想赶紧开口说话,一口下咬掉大半的生煎,结果被汤汁烫得龇牙咧嘴,挥手直扇风。
纪书禾背对纪舒朗站着没看见,但是温少禹目睹全程,无言吐槽只默默叹了口气。
“小书啊,要哥说你别去了。他温少禹养狗带去做体检,你跟他一起凑什么热闹。”
纪舒朗烫得有点大舌头,着急忙慌开口却是为了挑事。
温少禹冷冷扫过去:“吃饭就好好吃,端着饭碗到处走也不怕噎死。”
纪舒朗耸耸肩,继续向纪书禾蛐蛐:“你看他,多恶毒一人。”
纪书禾深以为然,但基于实际究竟是谁想养狗这事有待商榷,而她的手里还抱着一脸兴奋的栗子,又实在不敢当温少禹的面表现出来。
兄妹俩视线交汇,心照不宣地达成一致,可温少禹却没轻易放过他俩:“纪舒朗,我倒是好奇,如果你等会没安排补课,会不会跟着我这个恶毒的人去凑热闹?”
“那当然……”
纪舒朗想也不想张嘴作答,显然嘴在前面飞,可话说一半才后知后觉地戛然而止,把要脱口而出前后不一的真心话咽了回去。
解决掉一个话多烦人的,温少禹又转向纪书禾:“还有你,你哥没说错,是我要养狗,所以要不要陪着一起去,上不上我这辆车最好考虑清楚。”
一辆前面还有横杠的破自行车,说得好像是法拉利兰博基尼似的。
纪书禾按下往她脸上凑的小狗脑袋,表情视死如归:“……那你,骑慢点啊。”
自行车穿过沉闷的小巷,承载两人一狗重量的车轮碾过石板,带起噪声的同时颠簸感明显。
温少禹这辆车算老古董了,后座没改装,还是金属的置物夹。纪书禾抱着狗,打横坐在那上头,被颠得腿根发麻还得小心翼翼维持着平衡,要不是及时出了弄堂,她真的会怀疑温少禹是故意整她。
深秋时新海的天气难得晴朗,阳光和煦穿过落尽叶片的梧桐枝干,形成的斑驳光影又落在铺满梧桐叶的路面。
纪书禾兴致缺缺,怀里的栗子却睁大圆眼好奇地打量一切。被摩托喷了一脸尾气还敢嗷嗷直叫,挣扎着就要跳下去讨个公道。
从被温少禹带回家开始,栗子都是他在养。不过几天小家伙状态已经好了许多,眼睛明亮又精神,身上的毛都变得光滑齐整。
纪书禾把栗子抱紧,扑面而来的小狗味并不难闻,她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毕竟毛茸茸的小家伙在怀里拱来拱去的感觉,已经让她幸福到暂停思考。
果然,留下栗子是她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至于是怎么留下的……
纪书禾又想到那个雨势渐起的傍晚。
……
“小苗苗,你跟我说几句好话,求求我。”
“说不定这狗我就替你养了。”
……
恼人的调笑在耳畔复现,纪书禾视线余光瞟向温少禹,看到的是少年宽阔的后背,紧接着搂着栗子的手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个神经病,还乱给别人起外号。
她觉得温少禹这人脑子肯定有问题,每次没事找事惹她生气,好像就是为了看她跳脚。
包括这次留下栗子,对他…好话也算说了吧,但绝对没有骂他的话多。
自行车行过减速带,剧烈的颠簸加上一直想挣脱怀抱下去跑的栗子,让正在走神的纪书禾下意识攥住温少禹的衣摆。
平整的衬衣外套被扯出皱褶,纪书禾回神倏地收回手,而车速却从此时无声变慢。
两人都没有说话,深秋的风里凉意深重,纪书禾竟觉得脸颊发烫。
她开始第无数次摇摆,摇摆于温少禹这人还挺体贴,可能本质只是爱作弄人,并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侧坐没有支点,纪书禾边自我攻略边缓缓移动。
温少禹感觉到后座的动静,加重力道按住随之一起晃动的龙头,不由开口:“坐不住了?”
是有点,纪书禾四处张望:“还有多久?”
温少禹往前扬了扬下巴:“前面拐弯就到了,再忍忍吧苗苗~”
“温少禹!”
纪书禾忍无可忍:“你叫谁苗苗!”
“叫你啊。纪书禾,禾不就是苗,苗苗当然是叫你了。”温少禹理所当然,“而且叫苗苗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