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分。
都是一家子,相比之下他妹就谨小慎微多了。
按照纪书禾那点胆子,大概率只会躲得他远远的,根本不劳纪舒朗这二货替她瞎操心。
不过…也说不定,她在那个家里的谁都讨好,万一真听话呢。
温少禹眉心渐渐拧成个疙瘩,眉峰同嘴角的弧度一起压下:“你是真的很无聊。”
“你也真的很没意思。”纪舒朗嘴上不说,气不过干脆在温少禹身边坐下:“ 你不懂,我小时候特想要个妹妹。”
“咱们弄堂22号的那对龙凤胎你知道不?我跟那小子幼儿园打架就是因为他总带着他妹在我跟前炫耀。后来我气不过找我妈要,我妈说亲妹这辈子是没可能了,但小叔家生了个又白又乖的堂妹。”
“小书不怎么来新海,她两岁的时候见过一次,不过我俩当时都属于人畜不分的阶段,不记得了。”纪舒朗两手一摊有些可惜,“现在也不晚。我这妹妹简直是天使,你懂吗,她前两天还说要帮我补作业呢。”
神经,在这儿等着他。
温少禹不接茬:“两三岁还人畜不分是不是有点过分?”
可纪舒朗也知道怎么治他:“别打岔,我跟你说,小书昨天说要去买文具……”
算了,跟死妹控说不明白。
温少禹放弃解释自己真不在乎纪舒朗藏不住的炫耀,趁他换气的档口赶紧转过话锋:“我原本以为你们家跟她关系不好。”
“没有啊。”纪舒朗愣住,不解反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温少禹扯了下嘴角没再说话,一手搭在长椅靠背,指尖一下下轻轻点着防腐的木条。
纪舒朗也不是真傻,眼珠一转很快反应过来:“其实我小叔每年过年都回来,就是待不了两天又回远京去了。你和阿婆都在那边过年,没遇上过自然不知道……”
“那她现在住进来你也觉得没什么?你爸妈也觉得没什么?”温少禹开口打断,不想纪舒朗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扯。
“我和我爸妈应该觉得有什么吗?”纪舒朗眨巴眨巴眼睛,实话实说,“我们觉得挺好啊,昨儿还说开学前带小书去买点东西呢。”
温少禹眯起眼睛盯着纪舒朗看了许久,确认从他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里只能看到诚恳,眉头蹙得更紧,把原本想说的咽了回去。
“算了。”温少禹欲言又止。
他尝试说服自己,说服自己相信这世上,确实有不唯利益至上的傻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大概是视线太过直接,纪舒朗琢磨出味儿来,“你其实想问拆迁分配会不会有影响!对不对!”
确实是这个意思,但不必这么直白。
温少禹在他把事情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前,赶紧点头。
纪舒朗没有被打探家事的冒犯,继续解释:“我妈说的,她跟我爸结婚前小叔主动搬去了阁楼,把二楼腾给他们当新房,她记这份情。而且这个家虽然小,但于情于理都该有小叔的一份。”
人情?
人情还能比得过真金白银?
温少禹不信这个,故意挑事:“可你还有爷爷奶奶,他们的那份如果不分就都是你的。”
纪舒朗早有准备似的伸出手指摇了摇:“我妈还说了,想要东西就得自己去争取,成天肖想别人的,这辈子都没出息。”
“我爷爷奶奶两个孩子,他们乐意给谁是他们的事。愿意给我就收着,不愿意我也不可能想着我小叔我妹的,那也太……”
纪舒朗还想多说两句拔高一下自己的形象,奈何词汇量跟不上脑子,最后破罐子破摔,“…诶呀,跟你们这种家庭复杂,有矿要继承的人说不明白!”
温少禹听到这儿一时不忍哼笑出声。
确实说不明白。
有钱有资源更容易滋生贪念,贪心不足蛇吞象,欲望无穷尽恶念也会无穷尽。合家欢不适合他,他只信比谁更狠才不会受到辱受欺负。
“喂,你笑什么!”纪舒朗不懂温少禹的百转千回,被人这么一笑只觉得挂不住脸,嚷嚷着要温少禹给个解释。
温少爷心情不错,甚是语重心长:“笑你天真。也就是没矿能继承,就算有……”
“也迟早是别人的。”
纪舒朗:“……”完全有被冒犯到。
“温少禹你注意点,嘴这么毒,别哪天咽口水的时候被自己毒死。”
温少禹笑:“不劳费心。”
纪舒朗说不过,愤愤起身。依稀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一手叉腰一手扶额正思索,就见纪书禾拎着一袋子矿泉水回来了。
想起来了,要找妹妹来着!
温少禹就见纪舒朗一阵风似的跑去接下纪书禾手里的塑料袋,区区几步路都恨不得把衣服脱了给他亲爱的妹妹挡太阳。
兄妹俩并肩而行,甚是和谐,可能主要是基于纪舒朗不值钱地一路弯腰跟纪书禾说话。
“扭头看你不见了吓我一跳!…没事,给他们买水干嘛,渴了就滚回家喝完再回来。你的钱自己留着买自己喜欢的,花多少哥一会儿给你补上。”
“我看小店没多远,就没叫你。没事的,天太热了,这也没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