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赵镇抚使,这是何意?本官乃当朝次辅,即便有罪,也需三法司会审,岂容你锦衣卫私闯府邸拿人?”
赵千山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一份抄录的密信甩在他面前:“张阁老,看看这个吧!庆王殿下可在北镇抚司等着您呢!”
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和内容,张居正脸色终于变了变,但依旧强自镇定:“此乃构陷!本官要见太后!要见陛下!”
“有什么话,到了北镇抚司再说!”赵千山一挥手,“带走!”
与此同时,京城各处,不断有官员府邸被锦衣卫闯入,一位位平日道貌岸然的朝廷大员,在家人惊恐的目光中被如狼似虎的缇骑带走。名单上的名字,涵盖了都察院、通政司、乃至部分翰林院和五军都督府的官员!
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这场由林燮主导的清洗,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如同骤雨雷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朝堂之上,几乎为之一空!
北镇抚司的诏狱,人满为患。哭喊声、叫屈声、刑讯声不绝于耳。
林燮坐镇其中,面无表情地听着各方汇报。萧然则在一旁,协助审讯那些可能涉及白莲教邪术的核心人物,并利用“赤血茯苓”鉴别是否还有隐藏的内应。
铁证面前,很多人的心理防线迅速崩溃。审讯进展极为顺利,一份份更加详尽的口供被整理出来,勾勒出一张庞大而惊人的谋逆网络。
庆王是摆在明面上的“真龙”,而张居正、陈洪等人则是他在朝中和宫内的核心内应。他们利用“菩提”(即白莲教净土宗)作为组织和信仰纽带,勾结部分不得志的勋贵和将领,意图里应外合,扶植庆王登基,从而攫取最大的权力。
其计划之周密,渗透之深远,令人心惊!
然而,在翻阅口供时,林燮和萧然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几乎所有核心成员的口中,都提到了一个神秘的“上师”。此人才是“菩提”组织真正的精神领袖和最高决策者,连庆王对其都敬畏有加,言听计从。但关于这位“上师”的具体身份、样貌、行踪,却无人知晓,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看来,揪出庆王,砍掉了‘菩提’伸向皇权的爪子,但它的脑袋,还隐藏在暗处。”林燮放下口供,目光深邃。
萧然点了点头:“此‘上师’能驾驭庆王、张居正这等人物,其身份地位,恐怕非同小可。而且,白莲教根基未损,其邪术诡谲,仍需警惕。”
虽然主要的谋逆分子已然落网,但林燮心中那根弦,并未完全放松。
真正的元凶首恶,尚未伏法。
这场雷霆骤雨,清洗了庙堂,但阴影,并未完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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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谋逆集团的核心成员纷纷落网,京城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清洗,表面上的威胁似乎已被清除。朝堂为之一肃,原本喧嚣的弹劾之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噤若寒蝉的寂静。太后下旨,褒奖林燮“擎天保驾”之功,晋封太保,总揽京畿军政大权,地位尊荣无以复加。
然而,林燮和萧然却并未感到轻松。那个神秘的“上师”,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宁。
北镇抚司值房内,灯火通明。林燮、萧然以及沈墨、赵千山等核心人员齐聚一堂,分析着目前掌握的所有关于“上师”的线索。
“所有俘虏的口供都指向‘上师’,但描述模糊,有的说其声音缥缈,非男非女;有的说其常年居于暗室,不见真容;甚至有人称其有‘神通’,可沟通幽冥。”沈墨汇报着审讯结果,眉头紧锁,“唯一比较一致的线索是,此人与白莲教渊源极深,很可能是教中辈分极高的隐世人物,连庆王也只是通过特定方式接受其指令。”
赵千山粗声道:“管他什么上师下师,藏头露尾之辈!如今庆王党羽尽除,他成了光杆司令,还能翻天不成?”
萧然缓缓摇头:“不然。白莲教传承数百年,屡遭镇压而薪火不绝,其潜藏势力不容小觑。这位‘上师’能驾驭如此庞大的谋逆网络,却自身不露行迹,其心智、手段必然远超常人。如今明面上的势力被我们拔除,他很可能由明转暗,行事将更加诡秘难测。”
林燮赞同萧然的看法,他沉吟道:“此人布局深远,从谋害先帝,到扶植庆王,再到京城内应,环环相扣。即便如今计划受挫,也绝不可能轻易放弃。他一定还有后手,或者……我们摧毁的,并非他全部的计划。”
他走到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扫过帝国的疆域:“庆王封地在肃州,西北边陲。你们不觉得,我们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京城和京畿,是否忽略了什么?”
萧然心中一动,走到舆图前,指向西北方向:“林兄的意思是……‘菩提自西来’,或许不仅仅指庆王来自西边,也可能暗示着,‘上师’或者白莲教的总坛,就在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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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林燮目光锐利,“还有西苑那条暗河,通往何处?我们只追踪了一段,便失去了踪迹。若能找到其最终出口,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
“还有一事。”萧然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