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慌乱:“这个……大人明鉴,实在是……实在是那些南洋木料和石材颇为珍贵,小人怕在公共码头有所损毁,故而……至于守卫,也是防小人不防君子嘛。”
他的解释看似合理,却透着心虚。
林燮知道,仅凭这些,还无法拿下这只老狐狸。他不再逼问,转而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本官多虑了。漕帮经此变故,百废待兴,还需朱管事这样的栋梁之力,稳住局面才好。”
朱贵松了口气,连忙躬身:“大人放心,小人必定尽心竭力,协助朝廷,整顿漕帮!”
又寒暄几句,朱贵便借口帮中事务繁忙,躬身告退。
看着朱贵离去的背影,林燮眼神冰冷。此人绝对有问题!他那看似谦卑的笑容下,隐藏着极深的城府和算计。
“他慌了。”萧然从屏风后走出,轻声道。
“嗯。”林燮点头,“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提到巴朗和私人仓库时,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他在隐瞒什么。”
“他主动来见,一是试探我们的底细,二是想稳住我们。”萧然分析道,“这说明,他仓库里的东西,非常重要,或者,他背后的人,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林燮眼中寒光一闪:“那就让他稳不住。沈墨!”
“卑职在!”
“加派人手,给我盯死朱贵和那个巴朗!尤其是那几处私人仓库!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
钓饵已下,就看这条大鱼,何时忍不住要咬钩,或者……挣脱逃跑了。
朱贵拜访之后,一连数日,表面上风平浪静。他依旧忙碌于漕帮事务和自家生意,与巴朗也未见再次接触,仿佛一切都已过去。
但林燮布下的眼线回报,朱贵名下的那几处私人仓库,守卫非但没有松懈,反而在夜间增加了人手,巡逻更加频繁。而且,朱贵的心腹管家,近日频繁出入城南的一处宅院,那宅院看似普通,实则是新兴的“闻香教”在扬州的一处香堂!
闻香教?鸱吻之前提醒需要小心的那个组织!朱贵竟然与闻香教有牵连?
事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大人,是否对那香堂动手?”沈墨请示。
林燮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宜打草惊蛇。朱贵与闻香教勾结,所图为何?那些仓库里的货物,与闻香教又有什么关系?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他看向萧然:“今夜,我欲亲自一探那香堂。”
萧然微微蹙眉:“香堂之内,情况不明,或有风险。我与你同去。”
林燮本想拒绝,但看到萧然坚定的目光,知道劝阻无用,便点了点头:“好,万事小心。”
是夜,月黑风高。两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城南那处宅院外。宅院门口悬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上面写着“闻香悟道”四字,透着几分诡异。
两人避开正门,绕到宅院侧后方,寻了一处守卫视线死角,如同狸猫般翻墙而入。
院内静悄悄的,与寻常富户宅院并无不同,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的香气,闻之令人心神微荡。
两人屏住呼吸,凭借高超的轻功和敏锐的感知,在庭院楼阁间穿梭。大部分房间都漆黑一片,唯有后院一间独立的大屋,隐隐透出灯火,并有低沉的诵经声传来。
两人潜至那大屋窗下,舔湿窗纸,凑眼望去。
只见屋内灯火通明,香烟缭绕。数十名穿着灰色布袍的信徒,正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诵念着晦涩的经文。上首坐着一名身穿紫色法衣、头戴高冠的中年法师,面容肃穆,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
而在那法师身旁,垂手恭立的,赫然正是朱贵的那位心腹管家!
果然在此!
林燮和萧然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这闻香教绝非寻常宗教,其仪式透着邪气,而朱贵的管家参与其中,更说明两者关系匪浅。
就在这时,那紫衣法师忽然停止了诵经,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扫视下方信徒,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红尘苦海,唯我圣教,可得超脱!信我圣香,可得极乐!近日,圣教将有大机缘降临,需众弟子齐心合力,广积资粮,迎接圣临!”
“谨遵法师法旨!”众信徒齐声应和,神情狂热。
“资粮?”林燮心中一动,难道指的是朱贵仓库里的那些“货物”?
就在这时,那管家凑近紫衣法师,低语了几句。由于距离较远,听不真切,但隐约听到了“仓库”、“转移”、“风声紧”等零星词语。
紫衣法师微微颔首,低声道:“……务必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那是‘圣主’所需的重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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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主?林燮和萧然心中皆是一震!这个“圣主”,会不会就是“影大人”?
就在两人全神贯注窃听之际,萧然忽然感觉一阵轻微的眩晕,体内气血微微一滞!是那奇异的香气!这香有问题!
他立刻暗中运功抵御,并轻轻拉了拉林燮的衣袖,示意他警惕。
林燮也察觉到了异常,这香气初闻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