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应着远方的波澜。他不仅担心林燮的安危,更警惕着京中的动静。林燮这棵大树暂时离京,那些魑魅魍魉,难免会有所动作。
这几日,他通过晦明阁的渠道,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迹象。几位原本与荣亲王案牵扯不深、一直保持中立的官员,近期府邸周围多了些陌生的眼线。漕运相关的几个衙门,人员调动似乎也比往常频繁。更有趣的是,户部一位负责漕粮账目的主事,突然告病在家,而据晦明阁调查,此人身体并无大恙。
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串联起来,却隐隐指向一条线——漕运。这与林燮在江南调查的方向不谋而合。
萧然走到书案前,点燃一盏油灯。铺开一张京城详图,在上面标注出几个点:那几位官员的府邸、漕运衙门、以及那位告病主事的家。他又拿出晦明阁收集的一些零碎信息,仔细比对。
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位告病的户部主事——王铭身上。王铭官职不高,但位置关键,所有经由运河运抵京城的漕粮账目,都要经他之手复核。他突然“病”了,是巧合,还是想避开什么?
萧然决定,亲自去探一探这位王主事。并非以萧先生的身份,而是动用晦明阁的力量。
翌日黄昏,一辆普通的青篷马车停在了王铭家后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萧然戴着斗笠,悄无声息地下了车,在两名晦明阁好手的接应下,如同鬼魅般潜入了王宅。
王铭确实“病”了,病恹恹地躺在卧室床上,脸色蜡黄,眼神闪烁,旁边只有一个小厮伺候。当萧然如同凭空出现般站在他床前时,他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王主事,别紧张。”萧然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的病,是因何而起?”
王铭浑身发抖,语无伦次:“你…你是谁?我…我不知道…”
萧然不急不缓,从袖中取出一页纸,上面记录着几笔近期漕粮入库的异常数据,数字略有出入,看似微小,但累积起来却是个惊人的数目。“这几笔账目,王主事可还有印象?粮库记录与漕船运单,似乎对不上。”
王铭看到那页纸,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这…这…下官不知…都是按照规矩…”
“规矩?”萧然轻轻一笑,笑容却冰冷,“若是按规矩,这些亏空的漕粮去了哪里?还是说,有人让你‘病’这一场,就是为了方便某些人抹平这些账目?”
萧然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王铭心上。他的心理防线本就脆弱,在萧然精准的点拨和晦明阁带来的无形压力下,彻底崩溃了。
“是…是上面有人暗示…让下官近日称病…不要理会账目的事…”王铭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亏空的粮食…听说…听说不是贪墨,是…是另有用处…具体下官真的不知,只隐约听说和…和边关什么的有关…”
边关?萧然心中一动。漕粮亏空,与边关何干?难道……一个更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影大人”及其党羽,窃取漕粮,莫非是为了资助边关的某股势力?或是作为某种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储备?
这背后的图谋,恐怕比单纯的朝堂倾轧或江湖恩怨更加可怕!
问不出更多细节,萧然留下几句警告,便悄然离去。回到回春堂,他立刻将“漕粮亏空可能关联边关”这条重要情报,通过加密渠道,紧急送往江南林燮处。
京中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而这条新发现的线索,或许将成为解开整个迷局的关键一环。萧然望着南方,眉头微蹙,清羽,你那边,一切可还顺利?
镇江秘密据点,地窖内的审讯已持续了半夜。李魁确实是条硬汉,寻常刑罚竟奈何他不得,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分。
林燮失去了耐心。他深知时间不等人,每拖延一刻,漕帮发现李魁失踪的风险就增大一分,也可能给“影大人”更多的反应时间。
他亲自走进了地窖。血腥气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李魁被绑在刑架上,浑身伤痕累累,却依旧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林燮。
“李魁,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林燮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为沙通天卖命,可知他背着你都做了些什么?那些玄铁打造的弩机,你以为只是用来江湖争斗的吗?”
李魁啐了一口:“少废话!要杀就杀!”
林燮不理会他的叫嚣,缓缓走近,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他的脸:“你们勾结前朝余孽‘影大人’,私造军弩,窃取漕粮,意图不轨。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李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要为你今天的愚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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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诛九族”和“家人”,李魁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依旧强硬:“哼,吓唬谁?老子光棍一条!”
“光棍一条?”林燮冷笑,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在他面前展开,“李魁,原名李铁柱,原籍山东济南府历城县李家村,家中尚有老母一人,幼妹一人,十年前因家乡遭灾失散,你投入漕帮,凭借狠劲坐上高位。你以为改名换姓,就没人知道你的根底了吗?”
卷宗上,赫然画着一位老妇和一位年轻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