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仨挨在一起睡得很香。
许希早上是被老母鸡咯咯哒的声音吵醒的,院子里还有李梅花同志的扫地声,以及许大山同志的砍柴声。
老一辈的人总是这么勤劳,一大早就闲不住。
许玉珍也醒了,小丫头一个弹射坐了起来,朝着窗户外面喊:“是不是下蛋了?妈你放着我来捡!”
许玉珠紧随其后爬起来,姐妹俩一溜烟跑出了屋,许希晚一步提上鞋子,一出门便打了个哆嗦,早上的天实在是冷,之前窝在被子里的时候还不觉得,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入冬了。
许希双手交叉揣进袖子里,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打了一个哈欠,脖子一缩像个揣手小老太。
李梅花看得好笑,指了指屋檐下,“盆里刚倒的热水,趁热赶紧洗,别一会儿放凉了。”
“好嘞。”许希扭头进屋拿了毛巾,路过厨房瞅了一眼,“饭都已经好了呀?”
李梅花:“刚蒸上,还得一会儿。”
许希搬了小板凳坐在盆儿跟前,一边洗脸一边看着小玉珍姐妹俩在那掏鸡窝,没过几秒,一人掏出来一个热乎的鸡蛋。
两人高兴得直蹦跶,小孩子的快乐真是简单得很。
许大山也笑,不忘提醒道:“你俩要是蹦掉了,小心你妈打人。”
许玉珠捧着鸡蛋,“稳当着呢。”
李梅花:“捧着干啥,还想孵小鸡崽不成,赶紧进屋放篮子里,出来把脸洗了,一大早就磨磨蹭蹭的。”
许希已经洗完了,水没倒,一会儿姐妹俩还得洗,她坐在原处看着鸡窝里的老母鸡,一大早便下了两颗蛋的老母鸡们神气得很,昂首挺胸地溜达着,时不时还低头戳两口地上的烂菜叶子。
“七舅妈,哪里有换小鸡崽的呀?我也想养两只。”许希顺着问了一嘴。
这年头家家户户基本都养了老母鸡,鸡蛋可以自己吃,也可以拿去收购站卖钱,天天下蛋的老母鸡值钱着呢,拿出去悄悄卖的话,能卖四五块。
很多时候拿着钱还买不到呢,一般情况下大伙儿都不愿意卖,毕竟是家里为数不多的收入来源。
只是能养的数量有限制,一家最多三四只,再多就不行了。
许希只是跟着许大山他们住一块儿,户口还是单独的,能养两三只,不过她不知道去哪里弄小鸡崽。
李梅花知道,“红山大队那边有人孵,改明儿我找人问问。”
许希就不操心了,李梅花同志办事可靠着呢。
许玉珍蹲到许希跟前,就着热水洗脸,小丫头一听这话立马给自己揽上了活儿,“小希姐,到时候我和玉珠帮你喂鸡,我们给它们挖虫子吃,保证长得快快的。”
“对,我们可会喂啦,我们家的老母鸡下的蛋都比别家多!”许玉珠小脸儿仰着,很骄傲的模样。
许希:“行,就交给你们了。”
姐妹俩都是一副‘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的模样。
两人洗完,许希端起盆儿把洗脸水倒在了自留地里,饭快好的时候,许永建兄弟四个也从西头山脚下过来了。
早饭简单得很,弄起来快,吃起来也快。
吃完再收拾收拾,时间便差不多了,许玉珍姐妹俩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书包手牵手往学校走去。
八羊山大队人口多,是有自己的小学的,还接收了隔壁两个大队的学生。
前段时间因为秋收,学校停课了,所有人心思都扑在粮食上,小孩儿也要下地去捡遗留的稻谷,现在地里剩下的活儿跟小孩儿没有关系,自然得回去上课。
上工和上课时间差不多,大人小孩儿一前一后出门,许希跟着李梅花同志去库房拿镰刀,期间路过了许秀萍家,她家里人也刚好出门。
李梅花想到什么,朝许秀萍招了招手,“孩儿她姨,你跟小希换个队成不?让小希跟着我干。”
这么多人上工,当然是有秩序的,基本都是分成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由记分员和小队长监督。
李梅花和许秀萍之前是一个小队的,许希不跟她们一块儿。
以前关系没那么亲近,自家也还有一堆事儿呢,李梅花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孩子跟着她们生活,她当然是想把人扒拉到身边了,干不动的时候她能帮衬点。
许秀萍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行啊,我刚好跟老大媳妇一块儿。”
她家老大媳妇儿跟许希在一个队,这样换换正好。
从库房那边出来,男同志们基本上都拿着锄头推着犁准备去翻地、打梗,上冻之前得深翻,来年开春了才好种。
女同志们要干的活没那么重,主要是清理地里剩下的秸秆。
李梅花带着许希往她们分的地走去,路上她还朝外甥女小声嘀咕,语重心长的,“别跟以前一样库库猛干,看别人咋干就咋干,差不多跟得上就行了,你还年轻,身体亏得太厉害,老了要受罪的。”
“嗯嗯,我听七舅妈的。”许希乖巧点头。
她来弟表姨以前就是干得太多了,小小年纪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一个人干两个人吃,甚至还会被张瘸子拿去赌,有个那样的爹,她真是没办法,不多干点怕自己饿死。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