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给我听,大郎还说了什么。”虞正宏继续道:“信上还说两个孩子调皮,不过晨儿比以前在奉县时精进不少,想来是开窍了。"又道,“还说要送他们去附近的私塾念书。”“还有呢?”
“还有…让曲氏把西奉酒发一些过去,打算弄到齐州铺货。”黄翠英诧异道:“他们不是在朔州吗,怎么要送到齐州了?”虞正宏:“我也不清楚,想来自有他们的道理。"停顿片刻,“既然朔州的沙糖都能销往京城,那以后咱们这边的西奉酒是不是也能销过去?”此话一出,黄翠英瞪大眼睛,欢喜道:“那岂不是要发大财了?”虞正宏也欢喜,忍不住道:“早知道我儿经商这般厉害,合着当初走经商这条路也不错。”
两口子就家书异想天开了一番,压根就忘了虞妙书替兄上任埋下的雷。翌日虞正宏差家奴送信到酒坊,说起发货到朔州一事。当时曲云河在乡下,下午回来得知消息,亲自过来了一趟。虞正宏跟她说目前朔州那边的情形,虞妙书要计划在齐州铺货。曲云河惊讶道:“齐州那么远,虞长史是要把西奉酒卖到那边去吗?”虞正宏点头,“曲娘子且不管这些,想来我儿自有考量。"又道,“目前淄州境内已无增长,能维持目前的情况就挺不错了,若西奉酒能走到齐州,日后淄州降了量,齐州还能撑着,岂不更好?”
曲云河点头,“话虽如此,可是我怕高粱供应不上。”虞正宏:“我儿自会想法子解决难题。”
曲云河没再多言,她知道虞妙书的厉害,怎么吩咐就怎么行事。回到酒坊后,曲云河当即命人打包一批西奉酒,准备明日发货到朔州州府。目前西奉酒在淄州走俏,但去了齐州能不能占据一席之地,还得看当地人的喜好。
虞正宏也说得不错,眼下淄州遍地开花,西奉酒已经没有继续增长的余地了,能维持现状就已然不错。
如果走通了齐州那边,日后淄州的量走不动了,齐州也能支撑,酒坊不至于陷入窘境。
夏日葱葱郁郁,万物生机勃勃。
朔州这边待到六月,就能收割去年种下的竹蔗。州府里资金充足,修缮的官署也已接近尾声。
虞妙书不想搬到那边的官舍,虽然上值近,但总归没有现住的院子自在。反正都是无主的宅子,索性继续住着。
现在城里秩序平稳,得考虑把两个孩子送到私塾去。以前虞晨愚笨,这会儿长大了开悟许多,《论语》不仅背得滚瓜烂熟,理解也透彻。虞妙书很是欣慰,有时候也对他俩惭愧,因着差事的变动,导致两个孩子耽误了学习,东一趟西一趟的。
张兰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以后他们又考不了科举,学的东西日常够用就行。
她没有亡夫对科举那般执着,也不盼着两个孩子能做官,因为见过虞妙书的不容易,更见过官场上的烂摊子,若没有非凡手腕,一般人根本就吃不消。这辈子不求两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只盼他们能平平安安就好,因为虞妙书挣的那些已经足够让一家子富足了。
把孩子送去私塾,家里便清净许多。
这阵子压力没那么大,虞妙书吃好睡好,脸也圆润了一圈。期间她曾去其他县看过,因为收割竹蔗制糖后,需要尽快运送发货,得提早把路修好。
乡里的路商贾们也简单修缮过,到时候砍竹蔗需要运送,得用牛车或骡马车拉货,若不提前弄好,人工着实吃不消。一场雨下过后,天空如洗,晴空万里。夏蝉嗷嗷叫,早一些的荔枝又要熟了。
还记得去年古闻荆过来对宋珩生出试探,结果后来不了了之,之后宋珩都很注意,虞妙书也很谨慎。
古闻荆确实怀疑他是谢家人,但也仅仅只是怀疑。不过疑虑却从未打消过,这一年来他暗中观察,倒也未瞧出什么名堂。宋珩表现得很正常,处处规矩,除了样貌像谢家人外,行事平常。亦或许是虞妙书实在耀眼,掩盖了大部分人的光芒。实际上州府上下都对她印象很好,没有官架子,办事又利索,喜欢她的性情。
古闻荆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圆滑却不世故,充满着朝气。闲暇时古闻荆请虞妙书品茶,是从京城寄送过来的。她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对茶道没有任何兴致,只胡乱夸赞一番。古闻荆倒不在意,只有意无意提起宋珩,因为正常情况下像他那个年纪还未娶妻少之又少,要么身体有毛病,要么长得太丑,要么就是家贫。但宋珩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虞妙书兴致勃勃同他八卦,说宋珩在二十岁的时候丧妻,一尸两命,导致他有心理阴影,一直走不出来。
古闻荆皱眉,“合着是鳏夫?”
虞妙书胡说八道忽悠,“对,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