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若要调任或升迁,还得在基层熬几年才有机会。
现在因着黄远舟的提点,令王尚书注意到了她,借着监察御史在外巡察,书信与他们去淄州看看。
秋高气爽,一封书信传至奉县,等虞妙书接到时已经入冬了,是黄远舟的提醒,告知她朝廷的监察御史有可能会巡察到淄州。虞妙书很是纳闷,来就来吧,书信给她是几个意思?她一个七品县令,就算监察御史来了,也该是州府刺史担忧的事,难不成还喊她去接待?
她把信函拿给虞正宏和宋珩瞧,二人面色凝重,显然有些担心。虞正宏严肃道:“巡察御史是御史台的人,按说到淄州来巡察,也在情理之中,怕就帕…”
“直奔奉县来。”
这话是宋珩接的。
虞妙书后知后觉问:“来就来吧,你们怕什么?”宋珩看着她,“我觉得,你多半会走狗屎运。”虞妙书:“???”
宋珩把那封信函反复解读了好几遍,虞妙书忍不住道:“大周不是五年一考课吗,我这才来多久,就算要调任,也得再过两年啊。”宋珩接茬儿道:“正常来说是五年。“顿了顿,“但也得看实际情况,如果有些地方缺人手,调任也在情理之中。”
虞妙书闭嘴。
虞正宏试探问:"昭瑾可知,倘若调任,会往哪里调?”宋珩心中盘算许久,方道:“得看上头的意思。"说罢看向虞妙书,“去探探魏申凤的口风,他兴许知道黄远舟上头的人。”虞妙书不解,“这样管用吗?”
宋珩点头,“你只管去探。"又道,“朝廷里的人我倒还听说过几位,提前做打算,总错不了。”
当时他们都比较害怕往京城靠,因为靠得越近死得就越快。如果是地方上倒还好,调任就调任,没什么大不了。
虞妙书拿着书信去寻魏申凤,这阵子他在城里的别院小住,老儿怕冷,已经用上炭盆了。
她过去时韩玉良也在,两个老头儿闲着无聊下棋。听到家奴来报,说虞县令前来拜见,魏申凤执棋做了个手势,家奴退下请人。
不一会儿虞妙书被家奴请进厢房,棋盘上厮杀得激烈,她很是识趣,没有发出声响来,就站在一旁围观。
虞妙书不懂围棋,因为不想费那个脑子。
静观了约莫两刻钟,这场棋局才以韩玉良败阵结束。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老哥子还是那么杀伐决断。”魏申凤不客气道:"下了一辈子棋,韩老弟还是那么瞻前顾后。”韩玉良露出无奈,性格如此,改不了了。
虞妙书上前行礼,韩玉良起身回礼,魏申凤看向她道:“什么风把虞县令给吹来了?”
虞妙书道:"晚辈有事相求。”
韩玉良起身回避。
虞妙书呈上信函,说道:“这是从京里头送来的。”魏申凤接过,问:“老夫能看?”
虞妙书:“能。”
魏申凤取出信纸,看到熟悉的笔迹,顿时便明白了所以。虞妙书坐到他对面,家奴送上茶水,隔了好半响,魏申凤才道:“这是好事。"又道,“想来你小子是入了黄郎中的眼,愿意提点一番。”虞妙书皱眉,“晚辈心里头害怕。”
魏申凤不解问:“害怕什么?”
虞妙书:“晚辈没见过世面,怕出岔子。"停顿片刻,试探问,“魏老可否给晚辈指条路,黄郎中的意思是?”
魏申凤斜睨她,还当真是个人精,他收回视线,同她解读信函的意思,“黄郎中是想告诉你,京里头会打点,把你调任。”虞妙书追问:“晚辈来奉县才干了三年呢,这么快就要调任吗?”“这便是你的本事,才来三年,直接带动淄州改变困境,他想提人。”“提到哪里去啊?”
“老夫不清楚,不过你虽是七品,调到六品应也不成问题,至于往哪里调任,得看京里头怎么打点。”
这话说得虞妙书内心惶惶,壮着胆子道:“会不会往京里靠?”魏申凤捋胡子,“你难道不想进京吗?“又道,“多少人挤破了头往京城里爬,黄郎中是吏部尚书王中志的门生,如今你得了他青眼,算是官运亨通了。”听到吏部尚书,虞妙书抽了抽嘴角,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她一脸怪异,魏申凤好奇问:“怎么,被吓着了?”虞妙书连连点头,“这么硬的后台啊?”
魏申凤“哼"了一声,“老夫对你也算够意思了,修个水渠,把你一辈子都不容易见着的人物给摇来了,且还给你递了一把青云梯。若他日扶摇直上,可莫要忘了这穷乡僻壤里还有我魏申凤对你的爱护。”虞妙书差点哭了。
活爹!
她一点都不想被吏部尚书重点关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