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慌,在听完季桑对被抓走两人的描述后,脸色都变白了。
其中之一正是钱逵啊,该死的他做什么了,怎么还被锦衣卫抓去了,该不会牵连到她吧?
这下李娥再没有留下的心思,季桑也以被锦衣卫惊吓到了为由,一行人匆匆下山坐上马车回家。
途中看着李娥那副神思不属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季桑心中暗笑不已,慌吧,急吧,活该啊。
刚一到家,被勒令在家的季棉就迎了上来,扯住李娥的衣袖追问蓝山寺好玩吗,被心烦意乱的李娥斥责了一句,红着眼气愤地跑了。
季桑施施然带着小穗回了后罩房,房门一关,她低声问小穗:“你可知明熙三十四年三月初六那天发生了何事?”
她听到了这个事,但那位崔大人没有警告她不能外泄,甚至灭口,说明这事不重要或者知道的人多没有保密必要,从崔大人的表现来看,不可能不重要,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小穗蹙眉想了好一会儿。
季桑提醒道:“可能是跟那位锦衣卫的崔大人有关的。”
小穗登时眼睛一瞪:“我想起来了,崔大人家出事,就是明熙三十四年的事,好像就是三月,但我不记得是不是三月初六了。”
季桑之前没想过还能有跟那位崔大人近距离说上话的时候,可今日被他问了名字,让她有些心慌,她觉得应当多了解些关于他的事。
“他家出了什么事?”
小穗压低了声音:“他家被灭门了!当时这事闹得很大,还有说崔大人家是暗地想谋反露出了破绽,被同伙给灭口了!”
小穗记得当时这事发生的时候她就跟大姑娘说过,只是大姑娘那时候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应当没记住吧。
季桑微眯起眼,谋反估计是无稽之谈,不然崔大人怎么还能有如今官位?
但听小穗的意思,那起灭门案是稀里糊涂不了了之了,所以,钱逵和孙小六是那位崔大人查到的灭门案相关人?
锦衣卫衙门,诏狱。
詹鹤迎上崔洵,简洁汇报道:“大人,那两人口风松得很,没上刑就争着交代。”
他说着,有些欲言又止。虽然那两人交代很积极,但交代的东西,着实没什么大用。他觉得吧,他们还是没说实话,得上上刑才行。
崔洵注意到了,但没有在意,事关当年旧案,任何相关人证他都会亲自审问。
先带上来的是钱逵,詹鹤递过来的纸上写了钱逵的情况,没什么特别的,说是读书人,却没读出什么花样来,私底下还染上了赌瘾,欠债不少,前一个妻子说是病逝疑似被卖还债。
崔洵的目光在最后一段上停留片刻。上面写着,钱逵近期四处吹嘘要娶妻,又与明江坊东三巷季家太太李氏过从甚密,疑似要娶季家长女,李氏是继室。
所以今日那姑娘,是与钱逵在蓝山寺相看?
那继室倒是真恶毒,就是那姑娘躲在一旁,并无接招之意。
崔洵抬眼看向钱逵,钱逵自从被抓来后人就再没能靠自己站起来过,因为恐惧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瘫在地上,被两位锦衣卫校尉拖过来的,连看崔洵都不敢,口中喃喃道:“我都说了,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崔洵懒懒收回目光。
废物,连个姑娘都不如。
詹鹤跟在崔洵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崔洵一抬眼就知道什么意思,哪怕手里已经有了钱逵的口供,还是上前踹了钱逵一脚,让他重新说一次他的口供。
钱逵痛呼一声,抖着声音说:“明熙三十四年三月初六那天,小人看到孙小六去了崇德坊崔大人府上,他去了多久,去做什么,小人都不知道啊!小人说的都是真的,半句不敢乱说!”
詹鹤说:“他翻来覆去就这一句,依属下看,还是得用刑。”
钱逵惊恐大喊:“饶命啊,小人真的没说谎,小人知道的都说了!”
崔洵抬手挥了挥,两个校尉将钱逵拖了下去,换了孙小六上来,他的表现没比钱逵好多少。
孙小六的情况和口供也已在纸上,按照他所说,明熙三十四年时他正在做牙人,时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的崔砚府上管家说要买两个人,让他留意,三月六日那天,有了合适的人选,他就上门询问几时方便带人上门,结果管家说不用了,他连门都没进。后来听说崔家灭门惨案,他怕牵连自己说不清,吓坏了,跑远亲家躲了几年,最近半年觉得风声过了才敢回来。
崔洵是在两年前升任锦衣卫指挥使后才拿到了他家案子的卷宗,上面写着他家当时有十二具尸体,他祖母,父母,妹妹,总共是四人,下人六人,剩下两具尸体来历不明,怀疑是误入的百姓,但一直无人报案认尸。
他拿到卷宗后,见那两具无名尸体都是女性,一老一小,才想起他母亲那几天时常念叨家里活多,还要多找个人,还有他妹妹岁数大了,身边也需要贴身伺候的,那两个无名女性年龄对得上要求。
三月初六他离家前,家里还没有那两人,因而他猜当日定有牙人上门,说不定知道些什么。这两年他把周边的牙行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去过他家的那个牙人,直到有眼线回报,有个在赌坊当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