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项仪淑被问得一头雾水,她讷讷抬手擦拭眼角,还真有一点儿眼泪……
好吧,爽哭也算哭。
见商行野视线始终不离自己,项仪淑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努力在脑海里搜罗可以应付这种情况的解释:“呃,我只是有点……”
搜罗不出来。
好在,商行野足够体贴:“别哭了,我一会儿就到家。”
发现他是在车里打的视频电话,项仪淑一愣:“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商行野说改签了:“我下午就给你发了消息,但你没回。”
默默攥紧了藏在被单里的小玩具,项仪淑“喔”了声,随口解释:“我下午在和陆知衡对接招商方案,没注意。”
其实该提一嘴龚娅和马义诚,他们也出了很优秀的方案,但转念又觉得商行野应该不认识那两人,于是只说了陆知衡。
再次从妻子嘴里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商行野冷不防眯起眼睛,像是凭空跟什么东西对峙了片刻,他还是沉声叮嘱一句“等我”。
暴雨如同瀑布般倾泻在车窗上,隔着一层水幕,视野中的人与物都失去了边缘,融化在发狂的灰色调中。
副驾座上杜昀扭头看了兄弟兼上司一眼:“嫂子她怎么了?”
商行野摘掉眼镜,苦恼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应该是被雷声吓哭了——她胆子小,连马打响鼻都害怕。”
很少看见商大总裁露出这副表情,杜昀咧了咧嘴,语气揶揄:“项小姐是温室里的娇花,得好好呵护才行。”
商行野又向车窗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还要多久?”
周遭车流停滞不前,红色刹车灯透过雨帘连成了一长串,喇叭声偶尔无力地响起一两下,立刻就被雨声吞没,显得绝望又多余。
前排司机看了眼导航:“距离御澜公馆不到一站路,但堵成这样……”
谁也不确定。
商行野不再犹豫,自顾自打开车门。
牛津鞋踩进积水,雨水模糊了视线。
门板内有隐藏的雨伞槽,只是眼下的他过于担心项仪淑,动作也不利落,一连按了几次都没能取出雨伞,索性放弃唯一的遮挡物,径直冲进雨幕。
杜昀看得目瞪口呆,直呼“疯了”。
他降下车窗,冲那道瞬间被淋透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不是,哥……这么大的雨,你真用走的回家啊?”
其实杜昀说得也不对,商行野没打算用走的。
而是。
用跑的。
*
当虚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时,项仪淑正赤着脚站在床边,很难判断是刚刚下来,还是准备上去。
她猜到商行野在附近、很快就到家,但没猜到他回来的这么快——这点儿时间,只够把小玩具收拾妥帖、重新藏回行李箱。
眼下的状况有点棘手。
项仪淑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这么杵在原地,左脚踩右脚,右手捏左手,睡裙吊带不知何时滑落半边,露出瘦削的锁骨和泛红的肩膀,看上去楚楚可怜。
商行野扶着门框喘息未定,浑身上下都在滴水,然而在抬眼的那一刻,所有身体上的不适都骤然褪去……
只剩对她的心疼和怜惜。
商行野将吸饱了雨水的外套随手一搭,箭步上前,抱住哭红了眼的妻子:“别怕,只是打雷而已。”
项仪淑:“……”
她身上原本还留有些被窝里残存下的暖意,被商行野从室外带回来的寒气一搅和,整个人瞬间冷得直打哆嗦,脑内弹幕滚动播放着——你不要过来啊!
觉察到怀里人瑟瑟发抖,商行野将手臂收得更紧,又说了一遍“别怕”。
怕?
脸颊紧紧贴着男人湿漉漉的衬衫,项仪淑气得咬牙:这打雷声还没我机车马达声大呢,我怕个毛线?
刚要挣扎解开桎梏,忽而又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商行野的怀里……
湿透的衬衫布料紧贴他的皮肤,俨然已经失去了隔离作用,拓印出壁垒分明的男性躯体,漂亮的胸肌因方才的奔跑和此刻的拥抱而紧绷隆起,如同一块刚经过锻造的、温热的铁,传递着强而有力的心跳。
倒也不是不能忍受那身水气了。
项仪淑无声抿笑,趁机搂住商行野,将曾经看过的狗血虐恋小说都回忆了一遍,调动所有情绪,夹出轻轻柔柔地一句:“还好你回来了。”
男人浑身一僵,登时融化在这温柔乡里。
垂眸又见那翕动的长睫,微张的红唇,理智毫无预兆地蒸发,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项仪淑额上落下了一个吻。
她并没有表现出抗拒,扑在他脖颈间的呼吸却乱了。
商行野稍稍放松了双臂的力量,目光在项仪淑湿润的眼睫和挺翘的鼻尖上停留片刻,唇瓣一路向下,覆住了她的唇。
没有急于搅弄。
而是克制又缓慢地吮咬。
尽管幻想过无数次,项仪淑还是因这始料未及的亲密而悸动不已,紧抿的双唇松开一丝细微缝隙,无声助长对方的肆意。
窗外又有落雷。
项仪淑本能地躲缩了下肩膀。
轻微的动作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