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毛巾擦手。
“丁兄,这把又输了。”
杨权倚在雕花椅上,指尖夹着一枚莹润的骰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丁安喉结滚动,目光死死盯着桌上的骰盅,喉结滚动:
“权爷,再……再开一把,我肯定能赢回来!”
他做梦都没想到,一整个下午都是赢的,可短短一个时辰,已输了几把大的。
杨权轻笑一声,手指轻磕台面:
“还怎么开?你已经没钱了。”
“没钱了?我田契和房产不是都抵在帐上了吗?没钱了你尽管划便是。”
“你以为你在赌什么?家里最后那破宅子早就没了。”
“刚刚这把,还是你刚签的欠帐,如今你还倒欠我五两银子呢。”
杨权冷笑,嫌弃地扬了扬手:“丁兄慢走,我就不陪你了,改日挣了银钱先把帐还上再来玩吧。”
丁安愣住,几乎不敢相信,他猛地窜起来,翻起旁边的帐册,帐册上一溜字儿,都是自己签的。
旁边的一众赌棍也是哄堂大笑。
“丁老二,你他娘的多少钱都不够输的,来时一百多两,现在把裤衩子都输没了。”
“看你赌昏了头,连欠帐都忘记了。”
“这……”
丁安神情恍惚,可心里却跟万千蚂蚁爬过似得,痒痒的不得了。
“再让我开一把。”他央求道。
“你家里还有什么能抵帐的?”
杨权把玩着骰子,身体前倾了些,似笑非笑地看着。
“抵帐……”丁安恍惚了片刻。
今日已把能抵的都抵了。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站起身子,象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就要离开牌桌。
“实在不行,拿你家婆娘抵帐吧……”
杨权的声音慢悠悠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象根针似的扎进丁安耳朵里。
丁安的脚步猛地顿住,面色尤豫:“用她抵帐?”
赌场里有不少抵妻子的,多是被赌场卖去了窑子。
这会叫人戳断脊梁骨。
脊梁骨无所谓。
说到底他还是不舍得,自家娘子颇有姿色,真要抵帐可就什么都没了。
杨权抬了抬下巴:“三十两。”
“三十两?”
丁安惊叫了一声:“权爷,您没诓我?”
杨权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实话跟你说,若不是替县里的大人物寻些貌美少妇,我怎么都不会出这个价。”
“真不知那位大人如何想的,不爱少女,却偏偏对这等有夫之妇来了兴趣。”
说着,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若要抵就快些,把你婆娘喊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好,好,好!”
丁安连道了三声“好”,慌不迭地对杨权作揖:
“我这就去把我娘子接过来。”
可他刚要转身,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你娘子已经死了,你去黄泉路上接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