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师渡劫这件事,除了燕国,其馀六国百姓也都知晓。
一旦他突破到化神境,那便是燕国一统天下之时。
说起来,其他六国的元婴期大能都心有馀悸,脑海中浮现出那道令人惊恐的大天劫。
劫云如天塌。
雷霆响彻九重天,万里之外能看到国师的剑影横跨天际。
若是他度过了天劫,寻常的化神初期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用凌渊的话说,你们该投了。
可时过半年,并没有任何关于凌渊的消息传出。
……
初春时节,馀寒犹厉,冻风时作,行人冒风驰行,未百步辙返。
皇宫的宫门前。
十多名护卫手持刀、盾,在宫门前百馀步位置站着。
寒风中,锦衣簌簌作响。
他们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偷瞄金水桥上的少女,暗暗叹息。
乔欣便立在金水桥中央,双目轻阖。
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竟将凛冽寒气都衬得柔和了几分。
她静得如同尊绝美的冰雕,唯有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随呼吸轻轻眨动时,宛若寒梅枝头凝结的朝露。
坦白说,乔欣作为燕国第一美人,从不是靠惊鸿一瞥的艳丽取胜。
护卫们见惯了宫中女子的娇柔婉转,眼前的少女却比宫墙下盛放的寒梅更添几分风骨。
寒风吹起她的发丝,吹进宫殿内,穿过层层叠叠的檐廊,终于化作一缕清风扬起明黄帐幔的一角。
帐幔后的鎏金铜炉里的金丝炭燃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三日前,赵国派遣使臣来提亲,提亲是假,探听国师虚实才是真。”
御座上,燕王萧景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白玉带钩,看似垂眸沉思,眼角馀光却悄悄扫过一旁的年轻人。
“七国之争,拼的便是护国宗门。燕国地虽利、民虽众,每当敌国兴兵而伐,皆不可敌,幸得凌渊国师建东方剑宗,方才稳住局面。”
“今国师渡大天劫失败,真乃国之大灾。”
案前有一座太师椅,乃是国师之位,比帝座矮不过三分。
如今的椅子上却坐着一名形销骨立的年轻男子,他叫张泽恩,穿了一身青衫,看起来仙风道骨,眉眼间却又带了三分刻薄。
“泽恩……”萧景开口时,指节叩了叩御案上的青瓷茶盏,“凌渊离宗时,可有留下什么话吗?”
放在之前,萧景万般不敢直呼国师之名,现如今却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说起来,他不太喜欢这位国师。
国师就不象这个世上的人。
民为贵,君为轻?
水能载舟,还能复舟?能复灭王朝的只有六国铁甲,能镇住一国之君的,只有六国的护国宗门。
国师简直是一派胡言。
而且不当人子。
萧景初登大宝时,只因看上了一位绝色佳人,乃是当朝丞相之女。
他只一眼便被那位冰山美人迷住,恨不得立刻将她抱上龙床,好好赏玩一番。
却不想此女性格孤傲,以死相逼,不知怎被凌渊知道,便仗剑入宫。
那时,太上皇尚在人世,慌得光着脚从德寿宫冲到养心殿,指着鼻子大骂:
“别说凌掌门想要丞相之女,他就是要你娘,我都用被褥裹着给他送去!”
“没有他,你就是一摊水!”
“……”
一向以昏君、废物着称的木匠太上皇,粗鄙咒骂的同时,还搬来了祖上牌位。
萧景被世人称作有太祖之风,却不敢真的违逆祖宗意思,只得作罢。
可如今,那位丞相之女已是金丹期修士,他想要也不敢要的存在了。
一切都是拜凌渊所赐。
可又怎么办呢?!
人家是大燕国之柱石,当年燕国被占的只剩下一座都城,幸得高祖陛下与凌渊是挚交好友。
凌渊一人守一城,接连重伤十二比特婴期修士,这才稳住局势。
世人惊叹这位不世出的天才,居然二百馀年便修到元婴后期。
他是东方剑宗的掌门,又令门下修士带领将士收复失地。
这才有大燕四百多年太平。
然而元婴修士寿数不过七百载,凌渊已有六百多高龄,算起来还有不到六十年寿命。唯有突破到化神境才能再延寿四百年。
“回陛下,凌渊独自离去,连宗门内一枚丹药都未曾取走。自从他渡劫失败,便常把自己关在房中,想必也是心灰意冷。”
“此前倒是跟诸位长老说过,想要独自出去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