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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书生。

司遥匆忙扒干碗里的饭,烂摊子扔给小书僮,饮茶清口罢,轻手轻脚回到屋里,书生在窗边抄书--他的生计还是没着落,那只花孔雀真是个人精,截断了书生所有体面的生计,但暗中给他留了几份抄书的活。这样一来,司遥就会看到书生穷尽力气才赚得零星几个子儿的狼狈模样,从而嫌弃他与清贫的日子。

天已经暗了下来,可书生却不舍得点灯,就着窗边的光认真抄写,即便囊中羞涩,家中米缸即将见底,但他仍每一个字都认真郑重。看着书生傲骨消瘦的脊背,辛勤又古板的神态,司遥忽然不是滋味。就像看到一只被寒风吹得几乎站不稳,还咬牙不肯吃她手中鱼干,坚持自力更生的小狸奴。

吱……

司遥叹了一口气,点起烛台放在他身边,又从袖中掏出几块碎银,撒娇道:“今日张娘子结给我的,我大大咧咧的,放在我口袋里指不定明日就丢了,相公心细,还是个好账房,家里的帐你来管着,好不好?”乔昀放下笔,瞧见妻子在夕阳下温柔带着暖意的眼。心中有什么地方动了动。

他应该为之动容的。

即便今日探子来报,称她白日里曾与那位风流富商游湖,两人单独待了半刻钟并有说有笑。

但妻子还能顾及他身为读书人的自尊,他应该为之动容的。乔昀接过一银子:“好。”

她陪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他抄书,不时赞他字迹。乔昀却忍不住想一一

妻子今日突然的殷勤,是因为怜惜他,还是内疚?心乱时不宜写字,他放下笔。

夫妻两人各自洗漱,过后已是入睡的时辰,司遥早早上了榻,用被子将自己裹着一个长茧,依偎在乔昀枕畔说了会话,无非是谈她在首饰铺子当托时遇到的达官贵人及有趣之事。

乔昀认真地听着,不时看一眼窗外的明月以判断时辰。亥时。

亥时二刻。

三刻。

妻子的手终于搭到他的身上,乔响平静的目光在一刹间晦暗。“娘子。”

他转过身,却见他的娘子睡颜恬静,显然入睡已许久。大抵是白日玩得尽兴,她睡得香甜,唇角甚至含着餍足的笑意,以至于彻底忘了一件事。

今夜初一。

是他们夫妻敦伦的日子。

她可没忘呢。

睡过一小觉,司遥睁开了眼,一看窗外明月已越过窗柩,只剩下小小的一角,竞已经是子时了。

她的胸中的竹子蔫了。

这个书生可真是迂腐!她原本故意忘记,想着激一激他的,起初她装睡的半个时辰里,听到书生极轻的叹息,和不时翻身的动静。还以为他骨子里隐有侵略性的一面会因为她的忽视蓬勃升起。可她再次醒来,他竞睡下了。

可恶可恶可恶。

书呆子!

分明比她还禁不起撩拨,却还固守着他那一套。那就看谁更能忍吧!司遥一气之下又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她回到了今日的画舫上,她正与言序你来我往地说笑,试图试探他可知道她的过去。

熟料书生相公忽然出现在她跟前,幽怨望着她。“娘子,你不该忘记的。”

文弱的书生温柔地叹息,从袖中掏出一把与他格格不入的剑,哀伤的眸光染上墨色,一剑刺入!

但等着司遥的不是入骨刺痛,而是难以言喻的闷胀。她不由轻"吟了一声,沉入梦境的神思被压迫感与满足夹杂的异样感受一击,慢慢聚回她身体上。

察觉她的身上在发生什么,司遥心跳断了一息。温吞守礼的书生竞会……

一定是梦。

司遥不敢置信,不敢睁眼。震惊地感受着书生不紧不慢的靠近,这样荒唐的时分,他的动作却这样温文郑重,有条不紊。她一时也懵了。好在她擅长伪装的本事是刻入骨髓里的,司遥愣是没表露出任何苏醒迹象。露在窗框外的最后一截明月终是消失了,彻彻底底地。书生扣紧了沉睡的她,恨不得把所有都揉碎给她。司遥终是没能屏住惊呼,好在反应迅速,假装是“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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