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观潮没辄,只能让衙役赶紧找些树枝和茅草,在院子里搭棚子。
树枝是从山上砍的,茅草是村民们从家里抱来的,一群人忙了半个时辰,才搭起两个简陋的棚子,勉强能挡点风。
徐妙云站在祠堂里,搓了搓手,脸色有点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马淳看在眼里,拉了拉她的骼膊,“你跟我来。”
他背着背包,往祠堂角落走。那里靠着墙,相对避风些,还有一堆干草堆在旁边。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拿点东西。”徐妙云点点头,看着马淳把大背包放在地上,拉开带子。
马淳趁着没人注意,在心里唤系统。
“兑换两床羽绒被,用粗布包好,再兑换两个炭盆,还有足够的炭,要无烟的。”
他伸手在背包里摸了摸,两床用粗布包着的被子就出来了。
粗布是小青村常见的那种,颜色发灰,看着不起眼,里面的羽绒却软乎乎的,沉甸甸的。
还有两个铜制的炭盆,不大,刚好能放在地上,炭装在布袋子里,黑得发亮,没一点烟味。
“这是我家乡带来的厚絮被,比普通被子暖和。”马淳把一床被子递给徐妙云,手指碰到她的手,还是凉的,“还有炭盆,点上能取暖,无烟的,不会呛着。”
徐妙云接过被子,入手就觉得特别软,还很沉,比她在家里盖的棉被暖和多了,“你怎么会带这些?”
“知道南沟村偏,条件肯定不好,就提前准备了,你没看到我被那么大一个包吗,可累死我了。”
徐妙云看着那个夸张的大包,扑哧一声乐了,之前觉得有些滑稽,现在才知道原来准备的这么齐全。
不过还是小声问道:“你是为我准备的吗?”
马淳点头:“那是当然,听你说要跟着来,我当然得准备。”
说着他拿出火镰,蹲在地上开始点炭盆,火星子跳起来,映在他脸上,“晚上冷,你盖这床被子,炭盆放在旁边,别冻着。”
徐妙云看着他蹲在地上生火的样子,心里暖得发烫,眼框都有点红。
她长这么大,除了爹娘,还没人这么细心地护着她。
以前在府里,丫鬟们照顾得周到,却少了点真心的惦记。
“明湛,你不用管我的,你自己也冷。”
马淳点好一个炭盆,推到她脚边,炭火慢慢烧起来,带着暖意。
“我还有一床,没事。”
“你身子弱,要是冻着了,明天怎么帮我记录征状?”
徐妙云没再说话,只是抱着被子,看着炭盆里跳动的火苗,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祠堂外,衙役们还在收拾棚子,周观潮和县令站在旁边,看着满天的夜色,脸色都不太好。
“这鬼地方,晚上得冻死人。”县令搓着骼膊,牙齿都有点打颤,“早知道带床厚被子来了。”
周观潮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明天赶紧配合马大夫把事办了,早点离开这儿。”
县令点点头,没敢再抱怨,只是往棚子那边挪了挪,想多挡点风。
祠堂里,马淳和徐妙云坐在炭盆边,没怎么说话,却一点不觉得尴尬。
炭火的暖意慢慢散开,把祠堂里的寒气逼退了些。
徐妙云时不时看马淳一眼,见他在整理药箱。把银针、草药分门别类地放好,动作很熟练,忍不住问,“明湛,明天测水要是真有毒,怎么办?”
“找新水源。”马淳头也没抬,“只要找到没毒的水,再给村民们配药,慢慢就能好。”
“那要是找不到新水源呢?”
马淳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她,眼神很坚定,“总会找到的,实在不行,就帮他们挖井,总能挖出好水。”
徐妙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也踏实了。
“我明天帮你记录村民的征状,你放心,我记东西快,不会漏。”
“好。”马淳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徐妙云带来的饼,递了一块给她,“晚上没什么吃的,先吃点饼垫垫,别饿肚子。”
徐妙云接过饼,咬了一口,觉得比平时吃的任何点心都香。
饼是杂粮做的,有点粗糙,却带着烟火气,还有马淳手心的温度。
祠堂外的棚子终于收拾好了,衙役们开始轮流值守,有人点了火把,火光在夜色里晃着,映得祠堂的窗户也亮了些。
马淳把炭盆往徐妙云那边推了推,又把自己的被子往她旁边挪了挪,“你早点休息,我在旁边守着,有什么事叫我。”
徐妙云摇摇头,把被子往他那边又挪了挪,几乎要碰到一起,“不用,你也累了一天了,一起休息,炭盆够暖和。”
马淳没再推辞,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徐妙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默默想着。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没有身份的差距,没有旁人的眼光,就他们两个,安安静静的,挺好。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祠堂里就有了动静。
村民们早早地就来了,手里拿着水桶、陶罐,还有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