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祠堂坐落在沈家的后院边角处,离着锦绣院不算远。
所以沈明棠听见动静推开门看时,就瞧见了东南角的浓烟滚滚,隐约夹杂着冲天的火光。
玉嬷嬷安慰她,“许是冬日干燥,底下的人不小心打翻了火烛。”
一般来说,祠堂算是家中比较重要的地方,都有专人看守。
沈家也不例外。
沈明棠扯了扯嘴角,盯着火光冲天的方向,眼神渐渐幽深了起来。
她没接玉嬷嬷的话,玉嬷嬷却想到了些别的。
“姑娘是觉得,有人故意的?”
“沈家守着祠堂的王叔是个很细心的人,他守了祠堂十多年,也不曾出过一丝岔子。”沈明棠轻声道,“如今娘跟大家说了要将我记在她的名下,祠堂就着火了,也是有意思。”
她也不想多想。
若是旁处的杂物院子不小心着了火,或者是说年节放烟花时有缘由点了火,都说得过去。
如今算什么?
玉嬷嬷的脸上含了笑,眉目间的赞赏不遮不掩,“姑娘聪慧。”
最近这些日子,她在沈家瞧着,沈明棠的手段从稚嫩很快变得成熟,有时候只需要她提点一两句,甚至有时候不需要她多说话。
“想必一会儿就有人叫姑娘过去说话了。”玉嬷嬷想了想。
果然没多会儿,锦绣院的院门就被人砰砰敲响。
门外有人喊着,“让二姑娘去祠堂那边一趟。”
花绒去应了声。
沈明棠不紧不慢地换了衣裳,穿的暖意融融,手里抱了个玉嬷嬷特意塞的精巧火炉子。
“老奴跟着姑娘去吧。”玉嬷嬷想了想。
她叫了花穗在院子里守着,又喊了众人警醒,务必要瞧着会不会有人趁机往锦绣院藏东西。
这是宫里惯用的陷害手段。
沈明棠带着玉嬷嬷和花绒很快就到了祠堂门口。
祠堂门口灯火通明,来往的小厮提着水桶正努力地扑灭剩下的火苗,原本建的颇有气势的祠堂短短大半个时辰就被烧的看不出模样,只剩了个空壳子。
沈远山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看守祠堂的王叔顶着半白的头发,正跪在沈远山的面前,老泪纵横地说着自己的不是。
秦氏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神情凝重。
“爹,娘。”沈明棠过去,朝着两人行礼。
沈远山看了她一眼,突然发问,“这祠堂离你的院子近,怎的火势如此大也不知道过来看一眼。”
这话一听就是找茬,秦氏下意识地开口,“明棠她……”
“让她自己说。”沈远山盯着沈明棠的眼睛。
沈明棠轻声道,“这几日玉嬷嬷觉得我手脚凉,特意盯着我泡了药澡早些睡觉,故而睡得沉了些。”
玉嬷嬷上前一步,“沈大人,您莫不是忘了二姑娘身上还有伤?”
沈远山自然记得,他沉默半晌,偏移开了目光。
原本跪着的王叔上前,看了沈明棠一眼,“二姑娘,请恕小的多嘴,祠堂起火时,小的瞧见了一个黑影朝着您的院子去了。”
还没等沈明棠说话,秦氏先发了火,“昏天黑地的你能看见什么,还朝着明棠的院子去了。”
她看向沈远山,“即便有人纵火,那人也不会是明棠,还请夫君明察。”
秦氏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护住了沈明棠。
沈明棠心下微暖。
“女儿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向玉嬷嬷,“嬷嬷可听人说过?”
玉嬷嬷摇头,“锦绣院里每日落锁后,老奴都会仔细检查,根本不可能有贼人进去。”
她看向沈远山,“早就听闻沈大人断案查人厉害,此事不是我们姑娘做的,老奴愿意拿此生的名声做担保。”
玉嬷嬷一口一个我们姑娘,比秦氏护的还要紧。
沈远山有些忌讳玉嬷嬷的身份,自然不好再细问。
他摆摆手,“罢了,先回去,明日再说。”
秦氏上前给沈明棠裹了裹衣裳,轻声道,“你赶紧回去吧,今晚本不该叫你出来的……”
因着王叔的一句话,沈远山便命人将沈明棠喊过来。
她没拦住,心下有些愧疚。
“娘也早些回去。”沈明棠看了眼那边还有隐约火光的祠堂,“既是已经如此,咱们日后再建就是,爹爹和娘要注意身子。”
沈远山见她如此说,倒是也多了几分欣慰。
他点点头,“回去吧。”
沈明棠带着玉嬷嬷和花绒转身回了院子。
回到锦绣院后,玉嬷嬷先叫了院子里的人问,“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值夜的丫鬟叫阿周,是个机灵的。
阿周道,“姑娘跟嬷嬷离开后,奴婢特意端着灯,带着其他人将院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姑娘的屋子没人进来吧?”玉嬷嬷不放心。
花穗是守着屋子的,语气坚定,“奴婢确保,没人进来过。”
玉嬷嬷点点头。
她严肃道,“这几日都提防些,提着精神,若不是针对咱们锦绣院的最好,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