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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似有小人缩成一团:完蛋了,他方才那么激动又哭又喊,肯定给月娘丢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他下意识往姚令月身后躲,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嗫喏了半晌:“我没看见……”
垂眸时才瞧见她手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吗?”憋了许久的泪啪嗒一下掉下来。
“不是我的血,别害怕。”姚令月抬起衣袖给他擦泪。
小米赶忙递过来一张布巾给她擦手。
她这才一字一句地解释:“我原本是去给你端菜饭的,是小米来找我说许郎君伤了腿走不了路,我才喊了霍大夫过来帮忙,原本找了一个小孩想着知会你一声,哪曾想他没带到话,都是乌龙,你别哭。”
躺在床上的许青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无声地撇过了脸。
姚令月领着人往外走:“好了好了,咱们出去说。”
几个人出了屋子,小米轻轻合上门想要道谢,被她摆了摆手。
霍明颇有眼色,让小米带她去灶房,仔细叮嘱熬药的细节:“你跟我来,我教教你这药怎么吃,早晚各一副三碗水熬成一碗……”
穿堂风轻轻拂过,翠绿的叶打着旋儿悠悠飘落。
安静的院落只剩她们二人。
琼华站在姚令月身后,落后半步的距离。
他还是在意的,怎么会不在意呢?
他看到了方才屋内那沾血的手帕,心里知道姚令月来此是因为人命关天,不能无动于衷,况且算不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旁边还有霍大夫和小米呢。
可心尖还是快要拧出一碗醋来了。
村里那么多人,怎的偏偏来喊你……
下凡这些时日,到底还是尝到了吃醋和郁结的滋味。
苦的。
姚令月见他垂眸不语蔫哒哒的样子,心软又心疼,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一路跑来热着了?”
“方才小嘴叭叭的,只剩你我的时候又不说话了,还在怪我?”她从来都是以退为进的。
“不是!”琼华果然不争气地否认,眼睫颤似蝶翼:“方才我给你丢人了,是不是,都怪我,什么都不懂就吵闹……”
姚令月扑哧一笑。
原来在意一个人,可以这样容易猜透他心中所想。
午后闷热化作一阵粘意贴在身上,琼华心头发涩时,忽然被一根手指抬起下颌。
对上那人认真的眼睛。
“醋是好东西,可以多吃,”姚令月叹了口气将人揽到身前,侧过脸在他湿漉漉的眼尾贴了一下:“将你一个人落下了,我不好。”
委屈无人在意时,须臾便会散去,若是有人在意便又会化作迎风而涨的野火,琼华抬手抱住她的腰,隔着衣服一口咬在她肩头:“呜呜呜呜你还知道啊,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姚令月轻轻抚过他单薄的肩背,抬起他的脸揩去那道湿润的痕迹:“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别怪我了好不好?”
琼华抬手环住她脖颈,哪里还会说个不字:“那你以后不能再丢下我,这世上的人都不能有我重要!”
姚令月笑:“行行行,谁都没有你重要。”
琼华这才闷闷地哼了一声:“这次就原谅你了。”
他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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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霍明拿了诊金,三人这才一同出了许家。
姚令月准备领着人回家,霍明瞅了瞅她的脸色,顺手摸了她的脉:“啧,我说你脸色这么差,来了癸水不在家歇着倒是来回跑的挺欢,体质好也不是这么折腾的,随我拿包补药回去熬着喝吧。”
姚令月本想说不必麻烦,琼华却拽着她跟了上去:“补药,对身体好的。”
他这样认真,姚令月心一软任他牵着手跟了上去。
路上,霍明时不时地看她二人一眼,估摸着许家那个看来是误会,这位才是正主。
“琼华,这是霍大夫,”姚令月主动开口,将身侧的人牵过来,认真道:“明姐这是琼华,我二人已有了婚约不日就要成亲了。”
姚令月与霍明认识,是她刚穿过来时想寻死,人没死成寒冬腊月里还染风寒,姚大娘几次三番延医问药。
一来二去还算投契,渐渐熟络起来。
“竟不知你还有钱出得起聘礼,办得上酒席?我还当你已经穷的揭不开锅,连副补药都买不起了。”霍明说话从来不客气,里里外外却透着一份关心。
姚令月也不在意:“我又不是要大办三日流水席,如何娶不得亲?”
琼华有些担忧地看她:“成亲要花费许多银钱吗?”
霍明嘿嘿一笑:“那得看你这个小郎,向不向着你这位情娘了,若是不讲究那些派头她能轻省不少。”
琼华将头摇成了个波浪鼓:“我不讲究的。”
霍明挑眉,目光在她二人之间转了转:“这是个痴心人,一穷二白都要跟着你。”
姚令月啧了一声:“别听她的,我怎么就一穷二白了。”
琼华皱了皱脸,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三人走着到了霍家,收拾干净的小院里霍明的夫郎季氏正站在院子里晒药材,见她回来忙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