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对着朱佑杬说道:“夫君,事到如今,想这些已经没用了。”
“我们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陛下想什么时候剁,就什么时候剁。”
“陛下让张公公来传这个话,绝对不是偶然。”
“他就是在告诉我们,他有处置我们的借口和能力。”
“之前让你带头削减宗室等级待遇,你拒绝了。”
“现在,他就是在用这件事逼你就范!”
朱佑杬愣住了,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蒋氏:“逼我就范?”
“是啊!” 蒋氏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道,“陛下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要处置你。”
“如果他想处置你,直接翻出母妃下毒的旧账就行了,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他就是想让你明白,你拒绝他的后果有多严重。”
“他就是想逼你主动站出来,带头上奏折,请求减轻宗室等级待遇!”
蒋氏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朱佑杬的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对啊!
陛下要是想处置自己,有的是理由,根本不需要用 “帝王之气” 这种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借口。
陛下这么做,就是在施压!
就是在告诉自己,拒绝他的要求,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之前自己拒绝了陛下,陛下没有生气,而是让自己回去了。
自己还以为陛下是放弃了,没想到,陛下竟然用了这么狠的一招!
“那…… 那我该怎么办?” 朱佑杬看着蒋氏,语气中带着一丝求助。
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还能怎么办?” 蒋氏说道,“只能按照陛下的意思办!”
“夫君,你想想,我们现在滞留北京,无依无靠,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陛下想让我们生,我们就能生;陛下想让我们死,我们就只能死。”
“与其被陛下用‘帝王之气’这个罪名处置,不如主动站出来,带头上奏折。”
“这样一来,不仅能打消陛下的疑虑,还能在陛下面前表忠心。”
“虽然会被其他宗室埋怨,但至少能保住我们一家的性命,保住兴王这一脉的传承啊!”
蒋氏的话,句句在理,戳中了朱佑杬的要害。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蒋氏说得没错。
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要么,拒绝到底,被陛下以谋逆的罪名处置,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朱佑杬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不能让兴王这一脉,毁在自己的手里。
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为了兴王这一脉的传承,就算是被其他宗室埋怨,就算是被骂作 “宗室叛徒”,他也认了!
“夫人,你说得对。” 朱佑杬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能让我们一家,毁在这件事上。”
“我现在就进宫,去找陛下!”
“我要主动向陛下请旨,带头上奏折,请求减轻宗室等级待遇!”
蒋氏见朱佑杬想通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夫君,你能想明白就好。”
“事不宜迟,你赶紧进宫吧,免得夜长梦多。”
“我在这里,替你照看家里。”
“好!” 朱佑杬点了点头,不再犹豫,转身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对着下人喊道:“备车!快,备车!本王要立刻进宫!”
下人见王爷神色急切,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跑去备车。
朱佑杬快步走出十王府,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对着车夫喊道:“快!去皇宫!越快越好!”
车夫应了一声,扬起马鞭,马车立刻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内,朱佑杬坐立不安,心中既有忐忑,也有一丝释然。
忐忑的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接受自己的主动请旨;
释然的是,自己终于做出了选择,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被恐惧和焦虑折磨。
另一边,暖阁内。
张永已经回到了这里,正躬身站在朱厚照面前,详细汇报着自己在十王府的情况。
“陛下,老奴按照您的吩咐,跟兴王殿下闲话了一阵。”
“老奴故意提到了钦天监观测到两湖之地有帝王之气,就在安陆松林山附近。”
“兴王殿下听到这句话后,反应非常激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茶杯都摔碎了。”
“老奴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那松林山,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后来,老奴按照您的吩咐,没有接他的话茬,转移了话题,聊了一个时辰后,就起身告辞了。”
朱厚照靠在楠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朱佑杬的反应,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
松林山是他的陵寝之地,听到 “帝王之气” 这四个字,他必然会坐立难安。
“做得好。” 朱厚照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